距離白鐸離開已經過了兩個月,起初眾人還有他們的消息,可是漸漸的因為白鐸越來越低調,再沒人見過他。
白幽帝怕,怕喬禾已經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而離開了喬禾的白鐸,也了無生意……怕他們兩個如今已經不再這世界。無塵師父之所以會這樣說,便是因為,他也沒有絲毫把握。
無塵師父這一次閉關整整閉了七七四十九天,他出來的時候,一臉疲憊,可是卻難掩興奮之色。他說:“他們兩個還在,還在……”說著說著,自己先紅了眼眶。
臨江池的仙女廟前停著一輛馬車,這馬車看上去平平常常,很普通。花銀錢就能買到。馬車上隻有一個車夫,他低著頭,打著鞭子慢慢停穩馬車。
待馬車停穩之後,他轉身進入馬車之內。一進入馬車他便抬起頭,露出一張黝黑但俊朗如昔的容顏,那血色的鳳眸顏色微淡,自離開關城之後,他那血色的眸子,便再也沒有幾近墨色,從來都是如鮮血一般淡淡的紅色。他總是麵帶微笑,給人感覺溫和如玉。
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子,微微閉目,唇角微翹,好像是在笑。她眉心舒展,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皮膚紅潤,臉頰有肉,如若不說,隻怕沒人會知道她是一個受了詛咒不會醒來的公主……白鐸走上前將喬禾抱在懷中,用厚厚的棉手套將她的手跟腳包住,天氣有些涼,他怕她冷。
“我們到了仙女廟,聽說這是臨江池的百姓為了感念你而建造的。禾兒,我們去瞧瞧。我相信,定是大家的祈福之力才讓你的身體越來越好。”他輕輕親了親,穿戴好之後,將喬禾抱了出去。
廟中的廟祝迎了出來,見是白鐸,眼中閃過一絲訝色,就要拜下,白鐸卻是溫和拒絕了。他道:“我隻是帶禾兒來看看。”廟祝也知喬禾的事,眼神黯然,恭敬將白鐸夫妻迎了進去。備下軟墊讓白鐸將喬禾放在供案上,白鐸拒絕,在外麵,將喬禾放在哪裏他都不放心。
仙女廟的金身是按照喬禾的容貌打造的,但隻是有些神似,樣貌看上去跟喬禾雖然差不多,但仔細一看還是有些區別。白鐸就笑道:“這人定然是沒見過禾兒。”
那廟祝就訝聲道:“王爺怎知?金身是臨江池百姓們聚集銀錢建造,至於建造之人,的確沒有見過王妃。”
白鐸就溫柔的看了一眼喬禾,笑言:“百姓們所記得的,是禾兒某一瞬間的風姿,這風姿說的便是氣質,當記住一個人的氣質之時,她的容貌便不被人所記得,人們記得的是她的出塵……自然隻有神似。”
廟祝點了點頭,對白鐸道:“王爺是否要上一炷香。”
“嗯。”白鐸將喬禾放在一旁的軟墊上,接過廟祝的香朝金身拜了拜,雙眸虔誠。“禾兒,我錯了,你醒來好不好?”他低著頭不讓別人看到他眼中的軟弱很害怕……總覺得現在就像夢境一樣,喬禾實際上已經不再了,已經在關城的時候就已經不再了,他身旁麵色紅潤如睡著一樣喬禾,實際隻是他自編自導的一場夢境而已……而夢,終有一日會醒來。
廟祝也拿過香拜了拜,哽咽著說:“王妃一定會醒來的,天下人皆為王妃祈福,就是老天也不忍心奪走王妃的。”她說著,低聲吩咐小徒弟,讓她去告訴大家,白鐸王夫妻在仙女廟,讓大家都來,一起為白鐸王妃祈福……
等那小徒弟離開,廟祝就請白鐸下去休息。白鐸將喬禾抱起來,柔聲問:“禾兒,我們歇息一天好不好?”
廟祝看到這樣的白鐸,輕輕一歎,親自將白鐸帶下去休息。短短一個下午,仙女廟前就聚集了數千人,聊華城的百姓們為了明天一早晨光乍現的時候給喬禾祈福,大冬天的,都紛紛住在外麵……隻等明天早上陽光升起來,他們一起跪拜仙女廟,為白鐸王妃祈福……
這些,白鐸並不知道,他在給喬禾洗澡。
到半夜的時候,幾乎整個臨江池的人都到了,仙女廟外,熱鬧一片,從門前看過去,黑壓壓的全是人頭,遠遠的看不到邊際……廟祝一直紅著眼,小徒弟問她,是否夠虔誠,白鐸王妃就能醒來。廟祝看著百姓們跪在地上自發的給喬禾祈福,擦了擦眼睛篤定說道:“一定會的,這樣盛大,這樣虔誠,即便老天爺是鐵石心腸,也會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