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落筆成詞(2 / 3)

酒烈,並不醇厚,對於此前喝慣了低度酒的白玉蓮和傅大官而言,此酒已是上品,比之紅袖招的添香酒更好,但對於傅小官而言……這東西真的不行。

“此酒成酒幾何?”傅大官看著劉師傅問道。

“成酒極低……小人預估,一斤糧成酒二兩上下。”

傅大官皺起了眉頭,碎碎低語:“此酒為大米所釀造,一石大米合一百二十斤市價兩千文,計一斤大米十七文,出酒二兩……這一兩酒豈不是九文錢的成本?”

他抬頭望著張策問道:“餘福記的酒……多少文一兩?”

“回老爺,餘福記的酒五文錢一兩,”他頓了頓,又道:“此酒和餘福記的不一樣,此前的酒以麥或者稻為材料,未經過……蒸餾,一斤糧成酒四兩餘。”

傅大官思量片刻,說道:“如此,此酒作價至少十五文才有利潤。”

傅小官擺了擺手,笑道:“這酒的價格,我來定。”

“也好。”傅大官並未反對,反正這酒是他兒子搗鼓出來的,反正餘福記是自家的,他愛怎麼賣就怎麼賣,隻要高興。

隻是數日之後,餘福記排隊搶購之時,傅大官聽了那酒的價格才真正的大吃了一驚!

這銀子,原來可以這麼好賺的?

“此酒,可有名字?”白玉蓮問道。

“就叫……西山瓊漿。”

“好名!”

“劉師傅,此後,原本的酒全部采用這蒸餾之法,你等多加研究再尋改良之策,另外……張管家,在西山下尋一陰涼之地,作人挖一處地窖,要深,要大。”

兩人應下告退離去,傅大官和白玉蓮都沒有問這地窖來幹啥,隻以為是少爺想要在冬季存放一些冰塊,用作夏日裏消暑。

壺中的酒並不多,月上柳梢時分,酒已盡,主要還是白玉蓮喝得多。

他有些微醺,心裏自笑,不過喝了半斤,便當得以往三斤有餘,當真是好酒。

“公子,謝過,告辭。”

白玉蓮起身,傅小官淡然的揮了揮手,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門後。

庭院裏就剩下父子倆和春秀。

春秀自幼入府,傅大官沒有將她當做外人。

“我兒啊……”傅大官臉色微紅,搖著一把扇子,端著一壺茶,“如果你娘親還在,她會有多高興呢?”

這一晚傅大官說了許多,或許是七分酒意,也或許是這些話壓抑在心裏太久。

他說起了傅小官此前所做過的那些荒唐事,說著臨江的商賈大戶明麵上對他恭維有加,暗地裏卻嗤之以鼻。說著某人家的兒子中了舉人,這便要去上京參加會試,又某人家的兒子生財有道文采斐然等等。

將自己的兒子與別人家的兒子作比較,這或許是屬於人父的通病,傅小官並不介意,何況傅大官更多是對勃然悔悟的兒子的誇獎。

“古人雲浪子回頭金不換,我兒啊……切莫辜負了這……好時光!”

傅大官說著入睡,那張微紅的胖臉上帶著笑意,這便是欣慰。

傅小官一直聽著,未曾言語,心裏對這個父親多了幾分認可,對於此前的自己,也多了幾分了解。

……

將父親安頓好,傅小官在房間裏靜坐,想了片刻,對春秀說道:“秀兒,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