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楠額頭上冒出冷汗,他在老傅總身邊工作將近二十年,向來如魚得水,因為老總裁對他的器重,東風集團上下對他十分尊敬,但今天在這位年輕的小傅總麵前,竟感到了深深的壓力。
他穩住心神,抬頭認真的看著這位年輕的總裁,說道:
“傅總,我可以確定當時老傅總是清醒的,並可以提供相應的視頻資料。”
傅禦風沉默,手指撥弄著輪椅上的控製按鈕,垂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就在吳楠站不住,想要出聲打擾的時候,聽到一直沉默的人開口: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吳楠如蒙大赦,狠狠地鬆了口氣,說道:
“那傅總,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您再找我。”
傅禦風沉默不語,吳楠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快步出了房門。
易凡看到吳楠狼狽離開,在心裏默默的同情了他一秒,轉身的時候,又狠狠的同情了自己一分鍾,才推開了房門。
“總裁,吳律師走了。”
傅禦風操控著輪椅到了窗邊,看著別墅的花園裏,那條毛皮鮮亮的大金毛跟著訓練師撒歡似的跑來跑去,眉眼中間似藏了一團迷霧,神色讓人看不清。
“易凡,我爺爺為什麼臨走之前要特別交代我的婚事?”
他抿了抿唇,眼底有一抹痛色劃過,悶聲開口問道。
“他是在怪我沒有回來見他最後一麵嗎?”
易凡看著窗前男人的背影,心中不忍,
“老總裁不會怪您的。他知道您不是不想回來。”
傅禦風沉默,隻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風景,良久,說道:
“算了,跟溫家的婚事,你找個時間去跟他們談吧。”
易凡應了一聲,猶豫了一下,開口提醒:
“總裁,老傅總給您定的婚事,好像是溫家的二小姐……”
傅禦風黑了臉。
易凡更加不敢說話,把頭低的快要趴在地上。
想象中的狂風暴雨並沒有來臨,傅禦風心緒起伏了一陣,平靜下來,隨口說道:
“隨他。”
易凡默了默,應了聲是,退了出去。
溫涼被溫如慕趕出了家。何曼趁機落井下石,慫恿溫如慕停掉了她所有的卡。
她縮在公寓的沙發上,緊緊的握著畫筆,麵前是那幅快要完工的“涼目”,畫上的眼睛正炯炯有神的看著前方,眼神冰冷無情,像極了溫涼現在的心情,嚐盡冷暖,越來越發現世間百態就如一顆涼目,明明含有溫度,卻讓人覺得遍體生冷。
溫涼熱愛畫畫,現在的這套公寓,是她22歲那年畫的一幅“子夜”,拿去參賽,無意間獲獎,用獲得的獎金買下的。
平時為了不讓叔叔嬸嬸起疑,她幾乎沒有在這裏住過,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這套公寓卻成了自己唯一的避難所。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室內的沉靜。
溫涼的身形微怔,動作緩慢的伸手拿過桌子上的手機,按下接聽鍵。
“喂……”
“是我。”
電話裏傳來何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