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盤磁帶,現在在哪裏!”
傅禦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輕輕點頭,
“在我那裏。”
說完,他似乎知道溫錚友下一句想要說什麼,又接了一句,
“磁帶並沒有給別人看過。那人現在也在我手裏。他本想用磁帶去威脅溫如慕,但又害怕溫如慕事後報複,他人財兩空,恰好那段時間,我覺得不對勁,及時拿住了人,現在可能這件事情已經被傳得滿城風雨了。此事事關重大,又不能確定真假,我不敢貿然放人。”
他三兩句話,已經把前因後果解釋的非常清楚,對溫如慕的稱呼也從溫涼的叔叔,變成了直呼其名。兩人都是聰明人,互相都知道對方的用意,也正是如此,溫錚友才更加痛苦。
他久久沉默,忽然仰頭望天,閉上眼睛,哀歎一聲,
“造孽啊!”
傅禦風心下瞬間一片清明。
“看來是真的了。”
溫錚友老淚縱橫。低聲說道:
“是我對不起我那死去的兒子,更對不起他留在世上的這唯一的血脈!”
傅禦風沒有說話。
事情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年,是非真假都已經難尋蹤跡,若非要論出個誰對誰錯,也隻不過是爭的一時意氣罷了,又能改變的了什麼呢?
傅禦風看得很清楚,也並沒有要去真的改變什麼的意思,今天貿然的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也隻是因為他在意以後溫涼的一舉一動,會不會受到這件事情的影響。
溫錚友緩和了很久,終於平靜下來,低聲說道:
“禦風,我老頭子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傅禦風頷首,神色恭敬,
“您請講。”
溫錚友閉了閉眼睛,自覺羞愧,但還是說道:
“這件事情,能不能不要讓涼涼知道?”
傅禦風平靜的看著溫錚友,聲音也十分的冷靜,
“老爺子,死去的人是涼涼的生身父母。她有權利知道這件事情。”
溫錚友連連點頭,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你我都知道的,這件事如果真的讓她知道了,會對她產生什麼樣的影響?特別是現在她還在病中,會不會因為這個加重病情?”
傅禦風低嗤一聲,
“認賊作父將近二十年,確實容易精神崩潰。”
溫錚友聽得出他話中的怨氣,也並沒有生氣,反而謙遜的說道:
“孩子,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氣。這麼多年愧對涼涼,我也十分的內疚和自責。當年在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內心的痛苦無以言說,但是我沒有辦法,死去的那個是我的親生兒子,殺人的那個也是我的親生兒子。雖然這個兒子做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但我真的能親手把他送上斷頭台嗎!”
他抹了一把老淚,繼續說道:
“當他主動提出要撫養涼涼的時候,我內心本來是有一絲的安慰的。好在,這孩子還沒有完全泯滅人性,還知道做出一點彌補,但我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能夠把涼涼放在眼皮子底下虐待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