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禦風從小接觸溫錚友的時間不多,也是在跟溫涼結了婚以後,才跟他開始近距離的相處。
這個人,怎麼評價呢?
如果說是在商場上,傅禦風覺得他是一個很有魄力的一個老人,能在當年那種混亂的時代下存活下來,並且還能開辟自己的一番事業的,都不是簡單的睿智所能表達。
但是如果說在生活中,傅禦風又覺得他相當的糊塗。
本來十分和睦的一個家庭,兒孫滿堂,事業有成。十分幸福美滿的一個家庭,因為小兒子一念之間的一個惡意,害死了大兒子和大兒媳兩個人,隻留下一個年少還不懂事的溫涼,同時也讓這個家庭自此陷入了深深的陰霾當中。
他本性不壞,但好像前半生的創業似乎花光了他這一生所有的運氣,所以才會在厄運降臨在這個家庭的時候,連個改變的力氣都使不出。
溫涼還趴在溫錚友的身邊哭的淒慘,傅禦風不忍心看,轉身出了病房,去了走廊的盡頭,點著了一支煙。
走廊盡頭的窗子開著,醫院裏麵的消毒水味兒十分的濃烈,肺部不好的,呼吸一口,都會被這味道嗆得要咳嗽幾聲。
傅禦風兀自的抽著煙,迎著窗子盡頭的冷風,呼呼的吹著,他仿佛不知道冷,在一支煙結束以後,立刻又點著了一支,就這樣不間斷的抽著,直到一陣腳步聲,停在了自己身邊。
傅禦風抬頭去看,見溫如慕正站在自己身邊,目光沉沉的看著自己。
傅禦風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你來這裏幹什麼?”
溫如慕抿了抿唇,
“你忘了,老爺子的直係親屬,最上麵的那一欄填的是我的名字,第二個才是溫涼,所以你們給老爺子轉了普通病房,醫院自然是要通知我的。”
十分官方的解釋,傅禦風倒是也沒多說什麼,牙齒咬著煙嘴,微微點了點頭。
“行吧。”
溫如慕今天卻有些不一樣。
他站在傅禦風麵前,聽著他沉冷的語氣,卻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刻厭惡的走開。
傅禦風覺得不對,抬頭看著溫錚友,輕嗤,
“溫先生還站在這裏幹什麼?醫院通知你也通知了,你來看也看了,還站在這裏,難不成是突然想找刺激了,所以陪我在這裏吹冷風?”
溫如慕聞言,微微垂下頭,說道:
“我還沒進去看過老爺子。”
他的態度難得的坦然,最起碼是傅禦風認識他到現在,在他身上從來沒有見到過的誠懇。
但是傅禦風對他根本沒有什麼耐心,也沒時間在這裏陪他傷感。
“想看的話,就進去看一眼,不想看的話,還是盡早離開吧,我們跟你不是一路人,老爺子應該也沒指望你能贍養他,所以,不必在這裏假惺惺。”
這話說得相當直白,溫如慕也是聽慣了這樣的話,聞言並沒有什麼表情,而是默默地轉身,朝著病房走去。
病房裏除了溫錚友,就隻有溫涼一個人在裏麵,而溫如慕這個瘋子,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發狂做出些不正常的舉動,傅禦風動作迅速的掐滅了煙頭,跟著進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