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錚友的態度出奇的堅決。他看著溫涼,慢慢的說道:
“心髒移植是一項高風險的手術,稍有不慎就會死在手術台上,對不起,涼涼,爺爺不想去冒這個險。”
溫涼哭著搖搖頭,
“爺爺,這怎麼能怪您。”
李醫生點點頭,說道:
“沒錯,心髒移植手術的確是現有的心髒治療方式中最為危險的一種,就算是真的進行移植,也可能本體受不了移植進身體裏麵的心髒,產生排斥反應。”
說白了,上手術台隻是第一關,後麵還有很多關卡需要一一去克服。
溫涼嚇得失了聲。
傅禦風也不說話了,坐在溫涼身邊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齊一在溫錚友身後,手放在輪椅上,緊緊握成拳,心裏十分難受。
雖然早就知道溫錚友年紀大了,早就會有這一天,但是當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齊一還是覺得心髒鈍鈍的疼。
在這一切之下,隻有溫錚友出現了片刻的恍惚,很快恢複到正常,他看著現場沉重的眾人,輕笑著說道:
“不要這麼緊張。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最起碼到目前為止,我還沒發現我有不行的跡象。”
李醫生點點頭,
“不錯,老爺子的心髒病應該是近期剛剛出現的,雖然危險,但害沒有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正處於治療的黃金時期。”
溫錚友了然的點了點頭,對李醫生說道:
“多謝你,李醫生。”
李醫生不說話,被患者家屬信任,卻給不了患者任何希望,這本身就很殘忍。怎麼好意思再接受別人的道謝!
溫錚友依舊是那幅溫和的樣子,視線緩緩在傅禦風和溫涼臉上劃過,在看到小孫女淚流滿麵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歎了口氣,說道:
“涼涼,爺爺雖然不想手術,但是保守治療還是會做的,爺爺剛剛看著你結婚,你的病還沒治好,甚至還沒給我生下一個重孫,我舍不得死。”
溫涼哭著捂住自己的嘴巴,說道:
“爺爺,你不要說這樣的話。”
溫錚友自嘲的笑了笑,
“遲早是要接受的,我今年七十有八,活到這個年紀已經十分滿足,你們不用太緊張,我隻有一點小小的心願。”
傅禦風心情陰鬱,看著溫錚友,低聲說道:
“您說。”
溫錚友依舊笑眯眯的,
“我想回去了,禦風。回東城的老宅裏去。”
溫涼急忙說道:
“怎麼了,爺爺,是這裏住的不舒心嗎?還是您缺什麼,您告訴我,我幫您置辦!”
這次不遠萬裏的帶著老爺子奔波過來,本來就是衝著讓老爺子在這邊好好療養的想法來的,這還沒住一兩天呢就回去,圖什麼!
溫錚友擺擺手,笑著說道:
“你們別忙,我回去是因為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老宅雖然冷情,但那畢竟是家,人嘛,以前的時候並沒有覺得什麼,但現在知道自己時日無多,還是想回到家裏去。”
溫涼的眼圈又紅了。
“爺爺,我不許你回去!”
傅禦風及時拉住了她的手,他依舊神色淡然,但仔細看的話,能隱約看到他眼底閃過一絲不忍,看著溫涼的眼眸格外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