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要我好好學習唱戲,替我媽做傅派唱腔的傳人,彌補我媽生前對我姥爺的愧疚與虧欠。”

“為什麼?”溫涼不解,她很激動:“他都沒有問,你的想法是什麼,這是你的人生啊!”

溫涼對傅禦風話裏,提及一段落的“媽媽”,和他父母未能說完結局的故事,頓時隱約有幾分不好的猜測,她沒有勇氣去問。

“那時我也特別不解,甚至有點恨我爸。”傅禦風扔掉用過的棉簽,從藥袋裏拿出一管藥膏:“我問我爸憑什麼這樣對我,從小對我不管不顧。

好不容易回來我身邊,卻隨意安排我的未來,我爸很平靜,他從錢包夾層裏,拿出我媽的相片。

告訴我說:禦風,你媽決回家向你姥爺道歉的那天,也是她生下你的那天,那天她進了手術室以後,再也沒有出來。

所以,爸爸希望,你可以完成媽媽臨終前的心願,延續她的使命履行她的責任。”

聽到這裏,溫涼眼角有些濕潤,她心疼傅禦風的懂事,更心疼傅禦風內心的無人問津。

溫涼想到平日裏傅禦風有說有笑的樣子,再看看眼前這個訴說自己故事,看來輕鬆無事的少年,她的心揪成一團。

此刻,溫涼很想抱緊傅禦風,靠近他給他溫暖,替他分擔心中的傷感。

溫涼眼淚溢出眼眶,滴落在傅禦風手背,令傅禦風正給她抹藥的手戛然而止。

“你別哭啊。”傅禦風慌張地找來紙巾給溫涼擦眼淚:“是我不好,不該和你講這些的。”

溫涼搖頭,她不想傅禦風內疚:“我哭是因為開心,你願意和我講這些,說明我們倆關係好,所以我超開心的。”

見傅禦風一副不信的模樣,溫涼隨即重複並強調:“真的,我不騙你。”

傅禦風深吸口氣,然後問溫涼:“我繼續和你講我的故事,但你要答應我別再開心過頭了,可以嗎?”

溫涼握緊拳頭舉到耳邊表示:“我保證!”

“不應該是這樣嗎?”傅禦風做出對天起誓的正確姿勢。

溫涼轉頭看看自己的手勢,尷尬地對傅禦風說:“我這是失誤。”

傅禦風把藥膏擠在一根新的棉簽上,繼續給溫涼抹藥:“聽完我爸的回答以後,刹那間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他會選擇放棄對我的撫養。

原來他想是彌補我姥爺,作為帶走我媽卻不能把我媽完整的送回到我姥爺麵前的男人,他隻能放棄他父親的身份,讓姥爺在我身上得到稍許慰藉。

明白我爸的良苦用心以後,我認為我爸說的對,而且我自己也認為,我應該聽我爸的,去代替我媽媽,專注於唱戲傳承姥爺衣缽。

但是我內心深處,想要去學校上學的心思,始終不能安分。思來想去我向姥爺說出我心裏的想法,並向他保證即使去學校學習,也不會耽誤唱戲,我可以兩者兼顧。

姥爺雖有疑慮,但拗不過我,也怕我會重蹈我媽的覆轍,最後姥姥從中調和,姥爺才勉強答應。

小學和初中的課業並不緊張,我一邊按時上學一邊認真練功,不僅各科成績優異,而且每次登台唱戲也都受到姥爺及業界前輩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