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探的極為明顯,秦蕭寒隻輕笑一聲,“煜兒,你如今的年歲,隻需做好你父皇交代的事,皇叔的事,還無需你操心。”
秦蕭寒語氣真摯,完全將秦景煜當做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來教訓。
他眼眸微睞,那雙風眸中總是遊匿著一絲似有若無的諧謔,秦景煜看的心中憤懣,額頭上的青筋起起伏伏跳脫著,卻不敢發作,隻能看著秦蕭寒輕笑。
“九皇叔教導的是,景煜記下了。”
秦蕭寒略微滿意的垂下眸子,修長的手捏起茶杯的蓋子,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扣著,聲音雖不大,卻惹人焦躁。
慕中遠躲在正廳內時不時的看向內裏的秦蕭寒,焦躁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
直到慕雲傾被陳文帶過來,他憋屈在胸腔內的情緒才找到了一個宣泄口。
因著陳文的動作,慕雲傾的傷口撕裂的越發厲害,鮮紅的血,竟順著衣襟緩緩滴了下來。
慕中遠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卻隻是嫌惡的瞥了一眼,怒道:“為父平日多次教導你,做事要謹小慎微,可你呢?竟將那些囂張跋扈的下作行為學了個遍,你不容雲歌也就算了,如今連裏麵那位你竟也敢招惹?”
慕中遠雖是怒火中燒,卻不敢揚高聲音,隻得壓低聲音咆哮,怒氣之下,那張臉已經極盡扭曲。
“你可知裏麵那是什麼人?那是郡寧侯府都惹不起的人。”慕中遠手指顫顫的指著慕雲傾,“你要死可以死遠些,不要拉上我整個慕家給你陪葬。”
說了半晌,慕中遠終於扯上正題,他不會擔心慕雲傾,左不過擔憂慕雲傾會拖累慕家。
慕雲傾看著慕中遠這副嘴臉,平靜的眸中多了道裂痕,“父親放心,若出了事,女兒一個人擔著,絕不會拖累慕家。”
她前世跟了秦景煜十三年,對秦景煜的脾性了如指掌,縱使他疼慕雲歌,卻也終是抵不住他此生謀算的皇權富貴。
慕雲傾闊步走進去,本已經想好的話,卻在看到秦蕭寒那一瞬堪堪堵在喉頭難以發音。
她本以為是秦景煜發了火,才叫慕中遠如此緊張,如今看著秦景煜在秦蕭寒麵前也不得不低一頭的模樣,她心中的猜想霎時推翻。
慕雲傾不明白秦蕭寒為何突然入了慕府,輕咬著唇,略微慘白的臉上有著焦灼。
她怔著,背後突然傳來一股力道,猛推了慕雲傾一下。
“愣著做什麼,還不見過九王爺。”慕中遠低嗬一聲,朝著秦蕭寒恭敬道:“九王爺,人給您帶來了,若雲傾有得罪王爺的地方,要打要殺,我慕府絕不會有半分怨言。”
“是麼?”秦蕭寒慵懶出聲,視線在慕雲傾和慕中遠之間徘徊一番,寒眸中的冰河隱有裂開之相。
“你且同本王說說,好端端的人,到了本王手裏,為何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秦蕭寒盯著慕雲傾還在滲血的傷口,以及被繩子纏繞的淤紫的手腕,眼中的冷刀蠢蠢欲動。
恨不得上去剁掉慕中遠的爪子。
秦蕭寒身上戾氣漸升,隱隱的威壓在正廳內散開,不僅是慕中遠心中大駭,就連秦景煜也跟著心尖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