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閱比例不夠,請耐心等候陸折予單手持劍,站在窗前望來,帶著融融暖意的天光從他斜上方灑下來,將他大半張臉暈染出了一種相對柔和的亮色,另一半則隱沒在晦澀不明的暗處,教人不敢輕易直視。
他冷冷道:“姑娘大駕,怎敢勞你久等。”
陸折予氣人的方式特別直白,從以前到現在就沒學會過怎麼用軟刀子刺人,全是硬邦邦的直來直往,不高興就絕不給好臉。
林寒見關門坐下,倒了杯茶,放到陸折予的那一側,抬首望他:“公子不坐下嗎?”
待陸折予落座,她又為自己斟茶。
這次動作慢條斯理的,還要品一品茶香,纖纖玉指襯著碧色荷花,確實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美人圖。
陸折予將不解風情詮釋得淋漓盡致,仔細看還有些許不耐與困惑:“姑娘有話不妨直說。”
林寒見是有意吊著他。
誰讓他一見麵就擺出副死人臉,她可不慣著他。
她仿佛毫無所覺地道:
“我看公子火氣大得很,喝杯清茶降降火,才好說正事啊。”
陸折予放下茶杯,杯底與桌麵磕出不輕不重的聲響,他用一種近似死亡射線的目光凝視著林寒見,語氣都像是摻著冰碴子,一字一頓地道:“請說。”
林寒見又喝了口茶,才開始講魔宮的布防和各種內部情況。
魔宮確實腐朽不堪,但架不住它實在是範圍太大,短時間內不好輕易突破。
陸折予僵持這麼多天後妥協,很大一部分原因應當是他自行嚐試了破解魔宮的布防守衛,發覺還是有些冒險,才會來妥協和林寒見合作。
林寒見說完,看看陸折予的表情,笑道:“公子不必如此神色,憑空編來的話總是有漏洞的,你將我的話仔細思量一番,就知道我沒有騙你。”
她確實沒騙陸折予。
沒必要。
要的就是陸折予闖到慕容止麵前去。
“明行佛子不日前魔氣失控,公子若有心要將他帶走,最好趁早動手。”林寒見要了紙筆,一邊垂首畫著路線,一邊有些漫不經心地道,“時不我待,公子莫要錯失良機。”
林寒見自認和陸折予關係不好,可好歹以師兄妹的身份相處數年,對他算是了解:陸折予骨子裏有種不可磨滅的正直信義,誰都沒辦法撼動。他一旦答應了什麼,即便那件事危險重重,他也會一意孤行地去做。
陸折予不算是蠢人,卻是難得能做到堅守本心、固守承諾的那類人。
正如此刻,換做旁人早就覺得不靠譜,要放棄這件事,但他還要一試。
“好了。”
林寒見輕輕地吹了吹剛畫好的圖,將它交到陸折予手中,“公子可自己去看這路線圖是否正確,若有不對即刻撤離就是,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在魔宮謀劃什麼大戲,一切還看公子自己。”
這番話很是中肯,又不步步緊逼,點到為止地表明了她的誠意。
陸折予不置可否,收下圖紙:“多謝。”
林寒見起身告辭。
手碰到門扉,身後傳來陸折予的聲音:“你到底想要什麼?”
若說榮華富貴,翽閣能有的不輸魔宮,錢財、權力甚至是實力,可她放著沈棄不要,折騰了這麼一通,似乎對她毫無益處,她到底是想得到什麼?
林寒見回首。
陸折予定定地望著她。
林寒見倏忽彎眼:“日行一善。”
她推開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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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見回到魔宮,見鬱芙竟然在院中無所事事,奇道:“姐姐不去侍奉公子嗎?”
“你回來了。”
鬱芙順手,將她拉到身邊坐下,解釋道,“公子閉門不見,令我不必前去侍奉。”
林寒見吃了一驚:“難不成公子的心魔又發作了?他狀況不好麼?”
見林寒見一副馬上就能衝出去的架勢,鬱芙死死地按住她的手,斥道:“沒有發作,公子不想見人罷了。你這麼急急忙忙地衝到公子那兒去,不怕公子又衝你發火?”
“公子什麼時候衝我發火了。”
林寒見不滿地反駁,嘟嘟囔囔地道,“公子那是心魔發作,才不是衝我發火呢!”
鬱芙打量她的表情,問:“那日公子的情況不好,你當真沒有害怕嗎?到現在也仍然想……親近公子嗎?”
林寒見朝著永夜宮的飛簷看去,思索一陣,醍醐灌頂:“我知道了!我忘記向公子陪罪了!”
鬱芙猝不及防地錯愕了:“什麼?”
林寒見振奮無比地道:“那日事出突然,我行事不當,恐怕公子誤以為我對他害怕。我不僅要為我的失儀而向公子請罪,更要為我的忠心去向公子澄清,不能讓他誤解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