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肖鶴沉默地看他,片刻才道:“我昨晚想了半夜,想過去,想以後。我在想怎麼會有人小小年紀就吃了那麼多苦,後悔認識你太晚。”
“你從前怎麼過的年?一個人,吃的什麼?”紀肖鶴轉了話鋒,“你明知道你父親是個怎樣的人,為什麼要一個人麵對他,不怕嗎。”
餘冉小聲為自己辯解:“……我報了警。”
紀肖鶴的手從他眼角虛虛撫過:“這個傷再深一分怎麼辦。你對你母親說有事找你,我也想和你說這句話,我希望你能多依靠我。我比你長十一歲,很多對你而言棘手的事對我不是,可你什麼都不說。我知道你習慣萬事自己扛,但那是過去,過去你隻有一個人。你現在有我,以後也有我。”
紀肖鶴直起身,昏暗的光裏,他們對視。
“你是我正正經經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是我要介紹給所有親人朋友的愛人,若國內允許,我也是要和你領一紙婚契的。在這個家裏,你是主,沒有客人在家住,主人搬出去的道理。”
餘冉眼眶發燙,平複片刻,才壓著聲音說:“可是你父母……”
紀肖鶴說:“他們明白我的態度,也知道撼動不了我。老人家是講體麵的,不必擔心,一切有我。”
餘冉被他握著肩從床上拉起:“下樓吃飯。”
兩人下樓到了餐廳,阿姨正在添湯。餐桌是長桌,兩位老人家各占一端,餘冉和紀肖鶴並肩坐下。
大抵這家人都有食不語的習慣,吃完了才聽主位的老人開了口,餘冉心裏一緊,卻聽他講的是別的事。
“你羅叔那塊地是怎麼回事?”
紀肖鶴道:“這麼快就來找您訴苦了。”
主位上的人聲音沉了:“這是什麼話?”
紀肖鶴給餘冉遞去張紙巾:“經過評估,我們最終認為現在並不是接手那塊地的好時機。我不想浪費資金去接一塊無用的地。”
“你是不知道你羅叔現在什麼情況嗎?當不得……”紀老先生咳了聲,繼續道,“也可以結個善緣,往後人家也會幫你。況且,那塊地又不貴,還是規劃的新中心區範圍,趁現在接過來不好?”
紀肖鶴朝他頷首:“三年前就是這個說法,可隻是傳聞,至今都沒有確切的消息。這筆資金已經另行規劃了,打算投到青州的項目去。要是羅叔手上有更好的,我自然樂意和他結個善緣。”
不歡而散。
兩人上樓,餘冉還是沒壓住好奇心,問紀肖鶴:“羅叔是羅小姐的父親?”
“嗯。”紀肖鶴推開房門,餘冉進去後,他才跟入,輕輕地把房門闔上。
他繼續道:“今年羅家的資金鏈出了問題,想把那塊地轉手,又不滿意其他人出的價格,才找上我。其實那塊地接或不接都無所謂,我也是想兩家相熟,結個好。”
餘冉好奇:“那你怎麼不接了?”
“算是公報私仇。”他聽見自己這話,笑著搖頭,“我以為是好聚好散,可對方卻把自己當我家的人,天天來管我的事,隻好略作提醒,請對方注意身份。”
紀肖鶴把床頭燈撳開,衝餘冉招手,要給他塗藥,餘冉在床沿坐下,肩靠著他,看他擰開碘伏。
“這說明一個道理。”
紀肖鶴:“嗯?”
餘冉一本正經:“感情的事不能隨便。”
紀肖鶴也一本正經:“嗯,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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