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淨手後,十皇叔接過雪白的帕子,優雅地擦拭手指,看了一眼如同貓兒一般慵懶地靠在小榻上的女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枉費他費了這麼多的心思,終於把冷忘憂乖乖地留在馬車裏。
王淩之,你讓本王不舒服,本王絕不會讓你好過。
可惜,十皇叔的這番打算,在接到玄醫穀穀主的信後,立馬改變了......
玄霄宮。
玄醫穀穀主一手執黑棋,一手執白棋,自己跟自己下著棋,聽到腳步聲響起,頭也沒有抬,隻穩穩地落下一顆白子。
玄霄宮宮主坐在另一側,並不說話,隻靜靜地等著。
玄霄宮宮主,姓宣,名政一,年近四十,保養得當,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
若棠是他唯一的女兒,又長得與愛妻一個模樣,他打小寵若珍寶,當若棠受傷的消息傳來,他第一時間就派探子請來了玄醫穀穀主。
這天下能讓玄霄宮如此客氣的人也不多,玄醫穀穀主算一個。沒辦法,他現在有求於對方,希望對方能還原他女兒的花容月貌。
半個時辰後,玄醫穀穀主手下的那局棋勝負已分,黑子以微弱的優勢險勝,玄霄宮宮主這才開口道:“穀主,那件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不用考慮,老夫不做那樣的事情。”玄醫穀穀主捧起一旁的香茗,細細地品了起來,一副愜意的模樣,隻是那不曾舒展的眉頭,泄露了他的心事。
任誰被人限製自由,都高興不起來。
“穀主,這件事於你而言隻是舉手之勞,事後我玄霄宮定不會虧待穀主。”宣政一大方地許諾,接過手邊的茶卻是不喝,任嫋嫋白煙從茶杯冒出,遮住他探尋的視線,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宮主,老夫已如你所願,去信挑撥他們兄弟鬩牆,這樣你還不滿意嗎?”
“他毀了我家小棠的臉,這是他自作自受。”宣政一目露凶光,這個“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說十皇叔。
“老夫有十成的把握,讓大小姐恢複原樣,宮主又何必再執著?”玄醫穀穀主歎了口氣。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呀,好好的玄醫穀不待,跑出來後不是扯入北朝太子之爭,就是扯進玄霄宮與南朝皇叔之間的仇恨中。
“就算小棠的臉恢複了,也無法抹除她曾受到的傷害,本宮絕不放過墨冉,那個女人本宮也不會放過。本宮的女兒雖然沒有公主之名,卻比那些公主更加嬌貴,他們竟然說打就打,不給他們一點教訓,九州大陸的人還以為我玄霄宮是什麼阿貓阿狗就能欺負的。”宣政一說了一堆,也改變不了他要為女兒報仇的事。
“唉——”玄醫穀穀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他和墨冉、冷忘憂都打過交道,深知他們兩個的為人,如果不是若棠主動挑事,這兩人連看都不會看若棠一眼,更不用提找若棠的麻煩了。
“宮主,二公子應該有告訴你,那名叫冷忘憂的女子,長相與令嬡有七分相似。”
“是又如何,這天下相像的人多了去了,但她和小棠長得像就絕不應該。本宮的小棠是獨一無二的,本宮絕不允許有一個和小棠相似的女子存在。怎麼?穀主也認識她?”宣政一並沒有把冷忘憂的長相當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