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葉一溜煙來到後山桃林,三月的桃樹已經爬上花骨朵,遠遠看去染上點點粉色。
一簇桃樹下正端立著位身形高挑的男子,低著頭在江父碑前灑了一杯酒。
“他誰啊?”倪葉輕聲問殘焚。
“秦亦軒,戶部侍郎秦灼的兒子,京城第一才子,聽你倆還定過娃娃親。算是你的青梅竹馬。”
“我都定親了,怎麼還被皇上指給魏酌抗了?”
殘焚摸摸光頭:“也不算正式定親,聽就是你百日宴他母親去看你時一句玩笑話。後來他爹高升了戶部侍郎,你爹就把這事當戲言揭過了。”
倪葉側頭看他:“你道消息還挺多。”
“那是,你可是師!叔!啊,你讓我打聽江蘺的事,辦不好豈不是又被你挖坑?”殘焚狠狠咬住“師叔”兩個字。
倪葉比出個大拇指:“師侄你表現很好!那我為啥被指給魏酌抗了?西北那麼遠。”
殘焚摸摸胡子:“據是白依依傾慕秦亦軒,對纏著她的魏酌抗很是厭煩,就找他爹給皇上吹了吹風。”
“厭煩還大雨幽會?再魏酌抗雖然是個渣男,但臉很能打啊,怎麼就厭煩了?”
“出身不好唄,又是武夫,才女一般可看不上武將。”
倪葉摸摸下巴:“不一定全是白依依的意思,估計也有白擎的意思。魏酌抗隻是五品官,又遠在西北,是戍邊將領。若是有心人給他扣個勾結守將的帽子,他也夠向那個多疑的皇帝解釋一番的。”
殘焚點點頭:“不過現在又不同了,你男人現下可是皇帝跟前的紅人,從二品大員,還是西北侯。雖然現下隻是先封了個官銜沒給官職,不過也不遠了。兵部尚書的位置,聽就在他和岑卓之間二選一。”
“他和岑卓?兩個要死的人,有什麼可爭的。”
“嗬,口氣倒不,怎沒見你行動?”
“報仇嘛,慢慢來,急什麼。在巔峰摔下來才夠疼,伸手可觸的希望抓不住才難受。”
“嘖嘖,真夠很的。不過你就一個人,能成什麼事兒?”
倪葉朝秦亦軒努努嘴:“這不來了一個嘛,戶部侍郎家的公子,京城第一才子。”話畢,朝秦亦軒走去。
“江蘺!”秦亦軒看見了朝他走近的江蘺,幾步上前:“你還好麼?”
看見男子正臉,倪葉一怔。果然如殘焚所,公子如玉,玉樹臨風。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俊美的臉上帶著堅毅之色,
倪葉用手指著自己的頭:“我撞壞了頭,現下什麼都不記得了。寺裏的人有人來拜祭家父,我來看看,您是?”
秦亦軒露出擔憂之色:“可看大夫了?我是秦亦軒,令尊和家父是朋友。三年前我祖父病逝全家回了祖居守孝,昨日剛回。聽你家出了事,便來看看,你還好麼?”
倪葉點點頭:“看過大夫了,我記憶無法恢複了。其他都好。”
秦亦軒仔細看她的頭,倒是沒見著留疤,堅持道:“母親認識一名很好的大夫,讓他來給你瞧瞧可好?”
倪葉擺擺手:“不必了,殘焚大師好不了了。他什麼都不記得也是福氣。”
秦亦軒想什麼,話到嘴邊又止住,點點頭:“殘焚大師得有理。”她如今家破人亡,什麼都不記得才免了傷心難過。
遂即拿出一個木匣子遞給倪葉:“這是母親準備的,讓我給你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