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忽憶舊夢(下)】
齊衡之站起身,把窗戶打開一個小縫,又走到門口按了按空調控製板。他看著謝眺,低聲說道:“你先睡吧。”說完轉身離開了。
林堂就站在樓梯口,隔著老遠,已經聞到這位雇主身上飄出來的火藥味。齊衡之好像沒看到他,徑直走到樓下書房,關上門掏出槍,對著牆角的花瓶,一連打了六槍。把彈夾的子彈打光了。
花瓶碎開,子彈爆炸的聲音驚人心魄。門外的幾個保鏢拔槍上膛,衝進了客廳,林堂和劉琦在三秒鍾到達,手中持槍,已經推下保險栓,靜靜地看著不知為何事暴怒的齊衡之。
齊衡之站著,看著一地的狼狽。
他的心跳比往常快,一下下地撞擊著胸腔。
草眼鑽痛,讓他不得不用急促的呼吸來平複自己的情緒。
等平靜下來,齊衡之回過頭看著林堂,低聲道:“接個電話,給金四。”
此時此刻在泰國某知名酒店金色海灘上的金四還沉浸在溫柔鄉裏,沉浸在冰凍的野青和美人36D的胸裏。他想不到眼前的陽光沙灘海浪仙人掌還能如何再美好一點。
直到一個齊衡之一個電話打過來。
“喂?….哦?我正忙呢,你要是沒什麼…”
“啊啊啊你等會,慢慢說別急。”
金四一句話保住了自己的一箱金條,他揮了揮手,36D美人扭著蜂腰,撅著屁股走開了。金四覺得可惜,看著美人離去的背影,咬牙切齒地說:“怎麼了?.......哦?是有這個事情。”
“我曹,這麼不地道?”
“哦?”金四坐直起來,摘下了墨鏡。他聽到齊衡之說“問問他,我齊衡之的東西就算放個十年八載,放爛了,也是能讓人隨便操的嗎。”
“好,我明白了。嗯,甭客氣,白白。”
掛了電話一秒後,他迅速打開微信群:“齊衡之栽了。”
“什麼?誰幹的?CIA,FBI? 朝陽群眾?俄羅斯?不不不不,快說說黑的白的?”
“傻`逼!他談戀愛了!!!!”
什麼!!!!!!
金四得意地看著瞬間99+的狐朋狗友群,享受著這群狗崽子們被撩得嗷嗷叫的快樂,轉身撥了另外一個電話。
齊衡之當著眾人的麵打完電話,轉身就離開了。林堂和劉琦的職業修養特別好,一臉波瀾不驚。林堂稍微好點,劉琦真是差點繃不出那張驚訝的老臉了
這句話的意思,實在令人費解啊。
“我的人”誰?誰的人?誰的什麼?
“被人操了” 我曹,誰敢*這個小閻王的人,嫌自己活得太長是吧?
兩人在短短一個眼神中交換了所有的信息,轉身就被齊衡之輕描淡寫地宣了跪安。
隻是今晚,連帶著這朦朧的月色,都注定是被八卦折磨得鬧心的一個夜晚啊。
齊衡之則轉身去了酒店的遊泳池。
他脫了衣服換上更衣櫃的泳褲,一頭紮進水裏。在水裏,齊衡之聽不到聲音,看不到畫麵,隻有速度,隻有包裹他又被他推開的水。他遊得飛快,用盡了所有的爆發力,拚命地壓榨自己。或者,他試圖用水冷卻自己的怒氣。
誰都不知道,當年的齊衡之為什麼會突然提出“點花”,會突然要下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公關。連齊衡之自己都不知道,從旋轉扶梯上下來的那時候,他自己在想什麼。
那一幕,近乎戲劇。
那時候,近乎著魔。
那是三四年前的齊衡之,剛回北都不久,春風暢意年少放縱,最喜與一眾好友四處玩樂。
幻想樂園那時候就熱鬧了,齊衡之有時候呼朋引友,會到那兒玩樂消遣。
那是一個秋天的晚上,深秋夜涼,。齊衡之會有記憶,是因為他那是飲酒畢,一群人正準備專場,浩浩蕩蕩從樓梯上轉下來的時候,他隱隱被涼風撲了個滿懷。
幻想樂園的大廳留了五層空,裝飾了一個大大的水晶吊燈,榮華富貴皆掩映在那氣派富麗的霓虹中。客人走旋轉樓梯可以俯瞰全場。與這個夜晚肅殺的冷意不同的是大廳的熱鬧,那大理石鋪就的大堂,此刻熙熙攘攘,站滿了品頭論足的看客。
“喲?點花呢?”身後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點花是幻想園的一種儀式,是新來的新人調教好第一次亮相的儀式。嫖`客最愛處子的血。自然圍觀者眾。
齊衡之聽了一耳朵,他酒勁有些上頭,微醺著就看到了廳中的大理石圖案,先前來了很多次沒注意,這一次,倒讓他看清了原來褚色大理石紋理裝點出了一個盛放的鮮花。
恰有一個人,站在花心之中,全身赤裸。
那赤著身子的人是個男人。從他蒼白的身體,和緊張得比起來的眼睛上看,他還是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