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3)

【第四十二章】來時路

虐,重口預警

天空是藍的。

謝眺回憶以前的時候,第一個印象就是天空的顏色,藍得像淡淡的海洋色,說寶石也不是,說深海也不是,也許是天空特有的顏色。

他走在樹蔭下,聽著五月底的蟬鳴,他想回家了。

在高考前的最後一次放假他很期待見到自己的父母,讓他們鼓勵自己,認可自己,讓他們在自己踏上高考考場之前給自己一點勇氣。

像他過去十幾年的人生一樣,恩愛的父母,堅定後盾一樣的家庭,讓他這個在愛裏長大的孩子,一想到家就開心得腳步輕快。

那天也是巧了,謝眺沒有帶鑰匙,他摸了好久自己的書包,才確認自己沒有帶鑰匙,怎麼辦呢,他在家門口躊躇了一陣子,突然就笑了,露出小機靈鬼的笑容,因為他記得自己家裏後麵小畫麵有一盞燈,放著家裏後門的鑰匙。

那天下午,天氣實在是太好了,謝眺哼著歌,把手摸進那個小燈,果然就摸到了那金色的小鑰匙,他從後門進了家,輕手輕腳了,天還早,爸爸媽媽應該還沒下班,謝眺有些困了,還能先睡個覺。

“嗯….好癢….”

他走到二樓的時候,聽到了一種聲音。

女人的聲音,黏膩,造作,像蛇一樣。“啊…啊…不要不要….太深了….”

那不是他的媽媽。

“別動,讓她給你舔。”

一個男人的聲音,含著笑意,躍躍欲試的興奮,

“縮什麼縮,這都做不好!”

那是皮帶打在皮肉的身上,伴隨一個女人的尖叫,哭泣,哀求。

“別…別打了…”

謝眺趔趄一下,險些跌倒,強撐著扶住身邊的牆壁。

他渾身都掉進冰裏了。血衝進他的腦裏麵。

這是她母親的聲音,恐懼,痛苦,羞恥,絕望,像千萬根銀針紮進他的頭皮裏。

謝眺身體動不了的那十幾秒裏,他抬起眼睛,終於看到了半掩門中,他的媽媽,伏在一個女子和他爸爸的交/合處,正賣力地吸著,咗著,他們交/合的地方。

她的媽媽,裸著的身體上,滿是傷痕,新傷,舊傷,細長條的,交織成網狀的,甚至有一整片發紅的。

謝眺在那瞬間瘋了,他衝進臥室,狠狠地踹了那個女人一腳,然後把他的媽媽緊緊拽住,衝出了家門。

衝出了小區,謝眺媽媽身上的衣服還是破破爛爛的,此刻眼睛通紅,滿是不堪,雙手抓著衣領。

“小眺!”她喘著氣:“小心,小心他….”

謝眺強忍著眼淚,為他的媽媽披上衣服,拉著他的媽媽,跑在馬路上攔住了一輛出租車。

車子揚塵而去的時候,身後的

謝眺專門把下車地點定在校園附近,他們跑進小路,七拐八拐,跑到了一家校園邊上的小旅館。謝眺極為熟悉這一代的小路,因為他課餘時間,會出來這裏改善夥食。

謝春秋最終沒有追上他。在小旅館中,謝眺聽到了他媽媽隱瞞多年的血淚。

“他….一直打我。”

“這幾年他在外麵跟那些人,沾了很多髒東西,他吸/粉,賭/錢,還….玩那些不幹不淨的…”

“小眺,媽媽…媽媽對不起你…媽媽讓你看到了這些…媽媽沒用。”

一整個晚上,謝眺抱著他的媽媽痛苦,

看呢,他過往十幾年的人生是假的。

美好的家庭,是一個個施虐的父親,和一個苦苦支撐,為他承受著沉重苦痛屈辱的母親。

第二天,謝眺收拾了自己的存的錢,認認真真地跟他的媽媽說:“媽,我們走吧,我考完試,我們就走。”

謝眺膽戰心驚地考完試,謝春秋沒有出現在考場,那個暑假,他帶著媽媽先到了北都,他大學生活即將開始的地方。

這樣的生活安穩無比,開學,上課,他很快找到一份勤工儉學的工作,媽媽在家裏做起了家教。

他以為自己的人生已經避開了苦難。

他以為帶著媽媽,遠遠地離開謝春秋,他和媽媽的人生就能重新開始了。

可惜,人永遠逃不過將至的噩運。

謝春秋毒癮已深,為了吸毒,對這客戶的公司做了手腳,失手殺人。他鋃鐺入獄,身後還留下一筆本金數百萬的高利貸。

謝眺的人生第二次潰爛的那天下午,是他回到學校邊上的那個小窩。一群凶漢衝進了他的家,他們個個人高馬大,拿著一張欠條,上麵寫著五百萬,印著謝春秋的紅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