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手下,薄貫望輕咳一聲道:“大師,本官處置的可還妥當?”
他雖問的惠證禪師,眼睛卻看向李仲飛,李仲飛心知肚明,等惠證禪師答過話後,將薄貫望喊到了街對麵的大樹下,低聲道:“城門早在日落之後便已關閉,那些強匪如何進的來?況且還帶著兵刃。昨夜究竟所為何事?還望大人實言相告。”
“少俠也信不過下官麼?”薄貫望滿臉委屈道,“少俠有所不知,那些強匪多為本地人氏,平時與尋常百姓一般無二,根本無從區分。下官日防夜防,防得了難民滋事,卻不能防自己子民進城謀生啊!”
李仲飛歎道:“隻可惜郭封龍的線索斷了,在下還指望他供出幕後指使呢。”
薄貫望也歎道:“始料未及之事,下官也不想出此大亂。日後守備大人追究起來,下官難逃失職之罪,到時候還望少俠能替下官多多美言幾句,下官定當厚報。”
“力所能及之事,在下不敢推辭。”李仲飛略做沉吟道,“隻是在下今日便要前往少林,此處留下這麼多疑團未解,心裏始終難安啊。”
薄貫望看了不遠處與春兒竊竊私語的穀平譽一眼:“少俠欲與穀公子同行?”
李仲飛點點頭,再次壓低了聲音道:“這次任務極其重大,少不了要與南京路諸方勢力周旋。大人想必也知道,少林一直在金宋兩國之間徘徊,想爭取到他們相助,查清韃子奸細意欲何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不知大人有何良策?”
薄貫望卻道:“少俠既知此行艱辛,為何還要帶上穀公子?就不怕出現些許閃失,回去難以向上峰交差?”
李仲飛皺眉道:“在下以為最重要的並非路途凶險,而是一旦完不成任務,教主動了雷霆之怒,更難保全自己。”
“因此少俠才執意將穀公子帶在身邊?”薄貫望搖頭道,“下官愚見,拿穀公子作擋箭牌絕非上上之策。如今的南京路魚龍混雜、梟雄群聚,萬一穀公子身份暴露,等待少俠的恐怕不止教主的雷霆之怒啦。”
李仲飛聽他繞來繞去,總離不開穀平譽的安危,將臉一沉道:“在下明白穀公子關係重大,可這次任務同樣非同小可,大人難道一點也不關心?”
薄貫望忙呼不敢,訕笑道:“少俠想讓下官做什麼?”
李仲飛凝聲道:“在下一路行來,不止一次聽聞南京路有一股勢力極大,其首領好像姓童,不知大人可能曾知曉?”
薄貫望臉色一變,又聽李仲飛道:“因此大人若能從中幫襯,設法讓在下與此人取得聯係,在下料想對任務隻有百利而無一害。到時候功成身退,不但穀公子能早日回返,大人也可在教主那裏再立奇功。”
薄貫望目光閃爍,幹笑道:“少俠說笑了,下官哪裏知道什麼童姓之人?這樣吧,下官可以多加打探,一有消息便命人通知少俠。”
李仲飛拉長了臉道:“大人真的沒聽說?”
“絕對沒有。”薄貫望斬釘截鐵,忽又遲疑道,“少俠會不會聽錯了?那人不姓童,而是姓洪,乃漕幫英雄洪大俠。”
他如此一說,李仲飛不由猶豫了,隻聽薄貫望笑道:“無論如何,下官自當盡心竭力。至於穀公子,隨少俠去往少林倒也無妨,但一定要帶上下官的侍衛。”
李仲飛想不到薄貫望口風竟然如此之嚴,暗罵一聲老狐狸道:“好吧,多一個人多個幫手,在下謝過大人了。”
“不敢不敢,此乃下官份內之事。”薄貫望躬身作揖,結束了二人的密談。
李仲飛冒險試探,最終一無所獲,隻得悻悻然走向穀平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