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驚動堂主
落魄文士喝一碗,李師兒便跑回去再添一碗,轉眼已是往返六趟,李仲飛看不過眼,幹脆提著酒壇重重放在了落魄文士身邊,哼聲道:“想喝酒還要端著架子,讓一位弱女子為你忙前忙後,你於心何安?”
落魄文士卻手捧鐵索,翹著二郎腿道:“她有求於我,獻點殷勤理所應當,用得著你在此憐香惜玉?”
“喝你的酒吧,一壇不夠,再讓人取來。”李仲飛狠狠瞪了落魄文士一眼,衝李師兒道,“他便是你說的那個宋人文士?”
李師兒沒有答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李仲飛歎口氣,又將矮桌搬過來,自己則遠遠躲到了一旁。
落魄文士這才哈哈大笑,一手端碗、一手執筷,好酒好肉吃了個不亦樂乎,邊吃還邊用筷子指指點點道:“你們金人酒菜粗鄙,甚不合我們宋人口味,不過在這種地方也隻能湊合著填飽肚子了。”
李仲飛撇嘴道:“不合口味還吃那麼多,咋不撐死你?”
李師兒衝他使個眼色,更加賣力地為落魄文士布菜、斟酒。
不多時,酒壇下去大半,四涼四熱八個菜也都見了底,落魄文士終於一抹嘴,打著酒嗝道:“酒足飯飽,女娃,先去照顧那小子吧,咱們的事過會再說。”
李仲飛早憋了一肚子火氣,冷笑道:“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都吃幹淨了還不忘說風涼話,你這人可真夠尖酸刻薄的。”
李師兒遞上自己的錦帕,陪著笑道:“小女子今日隻是來探望二位先生,別無所求。”
落魄文士也不客氣,接過錦帕,胡亂抹著油嘴道:“那就好,那就好啊!”說罷,竟真的挪動身子,縮回了角落。
李仲飛氣極,戟指其麵道:“你這廝太不知恥!師兒姑娘自降身價,好酒好菜侍奉於你,你不答應她的請求便罷了,竟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也配稱自己仕林文人?”
落魄文士翻個白眼道:“用到我了,便自降身價、逆來順受,如果用不到呢?別的不說,我這副鐵打的行頭和滿身傷痕,可全拜你們金人所賜啊!”
他稍作停頓,抖動了下鐵索道:“你們這些韃虜若真懂得禮賢下士,我何至如此?”
李仲飛無言以對,心中暗忖此人難道真的是宋人?
李師兒招手喊過門外侍立的兩名天忍教弟子,小聲道:“荀先生手無縛雞之力,沒必要看管的如此嚴密,能否看在小女子薄麵之上,為他除去鐐銬?”
兩名天忍教弟子相互對視,均麵露難色。
落魄文士大手一揮道:“不用假仁假義,做此表麵文章。女娃,你的來意我都清楚,我不妨把話撂在這裏,要我的命可以給你,但想要趙大人的詩詞,做夢!快帶上這小子走吧。”
李師兒歎道:“李先生確是被左右二位尊使關進來的,小女子無權放人。”
“哦?”落魄文士一愣,看向李仲飛道,“你果真不是和他們一夥的?那為何被關進此處?”
李仲飛沉吟片刻,展顏笑道:“說實話,在下也不清楚。”
“看來,咱們倆是同病相憐啊。”落魄文士苦笑一聲,仰身躺倒,不再多言。
見狀,李師兒無奈,隻得對李仲飛道:“先生莫怪,簡壇主明言不讓小女子插手先生之事,若非借口求見荀先生,小女子根本進不來玄武院。”
“無妨,師兒姑娘若是專程探望在下,在下還於心不安呢。”李仲飛笑了笑,皺眉道,“簡壇主有沒有對你提及,為何突然將在下打入囚牢?”
李師兒支走兩名天忍教弟子,壓低聲音道:“先生自己真不清楚?”
李仲飛搖頭道:“在下沒有欺瞞師兒姑娘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