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讀書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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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響動,一個店夥計探頭詢問是否可以上菜,宇文平章點點頭,打發走店夥計,衝海生道:“鏢紅固然重要,李長老的病情也不可怠慢……”

海生頭痛欲裂,呲牙咧嘴道:“我說過了,不是你們的李長老!大哥若還認我這個兄弟,沒有確鑿證據之前,再莫提及此事。”

“好好好,依你還不行嗎?”宇文平章無意爭執,輕咳一聲道,“鏢局有的是人手,就由我帶隊繼續趕往夔州,兄弟則留住湘潭一段時日,等查清病根再做打算,這樣可好?”

海生想了想,遲疑道:“馮總鏢頭第一次將差事托付於我,卻要半途而廢,將來恐怕不好交待吧。”

“馮總鏢頭那邊,我自會去信解釋,相信他會體諒李……咳咳,海生兄弟你的難處。”宇文平章見酒菜端來,拍拍手道,“好了,此事就這麼定了,等吃飽喝足,大家即刻分頭行動,尹鏢頭留下陪著海生兄弟,咱們治病送鏢兩不耽擱。”

尹弋縉從店夥計手中接過酒壺放在桌上,又轉身幫忙布菜,附和道:“總鏢頭的辦法最為妥當,海生兄弟若不放心,或許今晚郎中診治之後仍無大礙,明日便可啟程追趕車隊。”

話既至此,海生隻得遵從,卻聽汪旭慈不悅道:“看來諸位隻想安於現狀,對國家大事不管不顧,那麼小生也沒有必要留在此處徒增尷尬,恕不奉陪了!”說著,稍事一禮便要離去。

宇文平章忙讓尹弋縉攔住他,不解道:“先生這是發的哪門子火氣?難道我等有何招待不周之處?”

尹弋縉跟著道:“是啊,在座都是直爽之人,先生有話但說無妨。”

汪旭慈去路被阻,駐足門口,頭也不回道:“趙大人眼看就要命喪奸佞之手,諸位卻隻在乎自己那點微末小事,這讓小生還如何開口?既然多說無益,還望諸位能放小生離去,山水不相逢,後會無期!”

宇文平章這才明白汪旭慈不滿話茬改換,起身笑道:“民之小事和國家大事都要兼顧,趙大人經過衡州尚需時日,反正我等也不急著走,有的是時間安排部署,先生就請放心吧。”

尹弋縉怔道:“趙大人不是被貶福州了嗎?為何要來衡州?”

海生頭痛未消,皺著眉頭默然不語,這副模樣落在旁人眼中,卻成了故作深沉,隻聽宇文平章歎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還是請汪先生釋惑吧。”

“對對,理應如此,先生快請入座。”尹弋縉半推半讓,將汪旭慈請至客首,又為幾人斟滿酒,才陪坐於末席道,“趙大人為國為民,乃百官楷模,今雖蒙冤貶斥,但在下以為,吉人自有天相,不必過多心憂。先生,請滿飲此杯,預祝趙大人早日平反昭雪。”

一語言罷,尹弋縉舉杯看向汪旭慈,卻見汪旭慈盯著麵前的酒杯,搖頭歎道:“趙大人命懸一線,絕非危言聳聽,這杯酒……恕小生難以下咽。”

尹弋縉無奈,隻好放下酒杯,拱手道:“願聞其詳。”

汪旭慈又歎口氣,許久幽幽道:“小生方才說過,趙大人因李仲飛作祟,被聖上罷免了右丞相之職,改任觀文殿大學士,後又貶任知福州軍事。原以為趙大人早年曾提領過福建軍帥,如今仍有不少舊部留在八閩之地,即使去了那裏,也多少能得照顧,可誰知……誰知……”

汪旭慈連聲長歎,突然抓起酒壺,一口氣喝下大半,恨聲道:“誰知我們想到了,韓侂胄也能想到,於是指使黨羽不斷攻伐彈劾趙大人,甚至將趙大人比作漢朝時的劉屈氂、唐朝時的李林甫,欲殺之而後快。幸好聖上仍顧念舊情,不忍將事做絕,最終改任趙大人為寧遠軍節度副使,發配永州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