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裏,氣氛有些安靜。
阿傾平時話不多,但這會兒似乎格外安靜。
再加上,芍蕪也不在。
念夭夭剛剛看過她。
禦卜子給她的那一掌,下手太重,即便自己用內力給她療了傷,她怕是還要躺上半個月。
不過。
她似乎有話要對自己說。
眼神瞥到身後的阿傾時,欲言又止。
悄悄用指節敲出個,“望教主明日單獨相見”的暗號。
謹慎又詭秘的樣子。
不知道她要說什麼。
此刻。
寢殿內室,就隻有念夭夭和阿傾兩人,安靜也很正常吧。
“累不累?”
念夭夭握了握阿傾的手。
發現他手心冰涼。
以為他還在後怕,她緊了緊手心,柔聲寬慰道。
“沒事了,早些睡,睡一覺醒來什麼事都忘記了。”
“好。”阿傾垂著頭,“教主早些歇息,阿傾告退。”
“告退?”
念夭夭愣了一下,“你要去哪兒?”
“阿傾回男寵院子去。”
“回男寵院子?”
念夭夭看不見他的表情,有些詫異他為何突然來這麼一說。
他這一個月來,都是跟她睡一張床的。
那張床,大到離譜。
就跟殿前一處草坪似的,十來個人躺在上麵打滾都夠夠的。
兩人晚上總是隔著一頭大象的距離睡著。
雖說好些回一早醒來,她發現自己被他摟在懷裏。
但他說,是因為她身上暖和。
也是,他怕冷得很。
這會兒他突然說要回男寵院子,念夭夭著實不明所以。
“為什麼要回去?”她問。
阿傾低著頭。
不看她。
也不說話。
別人要是這麼一問不開口,念夭夭早就火爆脾氣了。
偏偏對方是少年主神的化身。
她這脾氣總是壓得下去,還能溫著聲,耐心地問。
“怎麼了,哪裏住得不滿意嗎?”
說著,伸手過去,抬起他的下巴。
讓他看著自己。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念夭夭嚇了一跳。
他不知何時,那雙動人的鳳眸,竟然紅紅的,跟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
“誰、誰欺負你了?”
念夭夭險些以為,自己不在的這兩天,有人對他不好了。
阿傾喉間吞咽了聲。
搖頭。
“那到底怎麼了啊?”念夭夭都快毛了。
他目光定定地望向她。
誠心想看她著急似的。
好半晌。
才緩緩開口。
“教主的床,教主身邊的位子,早晚會是那位仙尊的……”
“什、什麼?”
念夭夭陡然反應不過來。
仙尊?
阿傾抿著唇,似是痛下了什麼決心似的,一瞬間眼眶更紅了。
“阿傾知道,教主對阿傾很好,但是阿傾不想讓教主為難……”
他說著。
猛然起身,渾身僵硬著。
“所以,阿傾現在就告退。”
話落,轉身就走。
走得那般堅決,念夭夭攔都來不及!
念夭夭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
他誤會自己跟那位仙尊了。
誤會也就算了,他還當真想回男寵院子去啊?
男寵院子裏,有這麼暖和的火盆嗎?有滿床的厚狐皮嗎?有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嗎?
還給她甩脾氣。
說走就走?!
他那麼怕冷,去那院子睡一晚,萬一再凍出病來怎麼辦?
念夭夭火氣就這麼竄了上來,瞪著他的背影:。
“不許走,你給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