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哥，去學校還是公司？”
時鑫單手把著方向盤，扭頭朝後座的薑離望去。
”公司有老三看著，沒事。”
”學校的話，薑唯投了個項目，這兩天拽得二五八萬，今晚在t吧辦慶功宴，瞅著機會想拿下校花。”
時鑫估摸著薑離要去學校。
收拾薑唯是必須的，然後一步步到那個女人，那個男人。
薑離沒說話，時鑫自個兒揣測著，方向盤一打朝學校而去。
”叮！”
手機有消息傳了進來。
薑離闔著的眼眸終於掀開。
”薑總，發現疑似對象，光明路28號。”
蒼白的指尖驟然收緊，久未開口的嗓音略帶急促的沙啞
”去光明路28號！”
”吱——！”
車子猛刹，急轉彎的聲音傳來。
跟後座那人一般，掩藏著心腔的期冀，又怕期冀落空，再一場失望。
光明路28號。
是一家環保慈善機構，薑老爺子出資，後由薑離接手。
專收二手玩具，不論新舊殘破。
負責人候在門口，一見薑離纖長單薄的身影，慌忙迎了上來。
”薑總，這邊請。”
上電梯，過幾重密碼檢鎖，三樓大廳內。
”這是今天剛收上來的舊款，這一個……”
負責人指著麵前桌上，一個藍裙金發的芭比娃娃。
原本想親手拿起來的。
想起之前有一次，薑總嚇死人的一聲怒吼”不許碰”，負責人生生縮回了手。
隻小心而恭敬地指道。
”這個娃娃，跟薑總描述的，九成九像……”
”不是。”
淡漠到有些冰冷刺骨的聲音，直接打斷了他。
薑離轉身離開。
負責人呆愣住。
看都沒看，怎麼就確定不是了？
心慌訕訕，負責人這才敢將桌上那芭比娃娃拿起來。
仔細瞧著。
冰湖水藍的蓬蓬裙舊了，有些掉色，香檳金的卷發，長睫毛。
最重要的是，胳膊腿上，都有被踩斷過的折傷。
完全符合薑總所描述的那樣啊。
找了這麼多年，沒一個比這個更像的了啊！
”薑哥，薑哥！”
時鑫一路小跑，追上大步離去的薑離。
見對方臉色不善，他不敢多話，可實在掩不住心底的疑惑。
”薑哥，你就看一眼就確定不是了？我看那個像得很啊。”
薑離不知何時，薄唇抿得泛白。
期冀再一次落空，心頭慣穿般的疼。
好一會兒，他才壓著聲。
”我說不是就不是。”
似跟對方說話，又隻似自言自語。
長得再像。
跟他沒有感應。
那都不是他的芭比娃娃，不是，他的小乖寶。
返程的車內，氣氛有些沉悶，時鑫驅車往學校而去，隻字不敢再言。
任由後座上的人，垂頭靠在車窗上。
”小乖寶…”
薑離視線放空一般，無甚焦距地落在窗外，叫人聽不清地低喃著。
十三年了。
連他自己都不敢確定，是否還能再找到她。
可他不能放棄。
萬一他的小乖寶，就在哪個冰冷的角落裏，苦苦地等著他呢？
他也不敢放棄。
沒有這股念想支撐著，他這具行屍走肉，不知何時就會倒下去。
眸子裏泛出了血色。
落在窗外那片湛藍的天空上，空動，無光。
應該是起風了。
車子掠過一片湖水般藍意的裙擺時，掀起了漣漪。
湖水般，藍色的，裙擺？！
薑離煞紅的眸色一頓，整個人血液衝上了頭腦。
他一下子扭過身體，朝車後遠去的那片湖水漣漪般的女孩望去。
”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