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娘,我要是走了,你可不許難過。
小人魚抱著人。
從未有過的怦然心動,竟是剛出現,就被紮了把刀。
像他這樣被詛咒、被所有人視為災難和厄運的存在。
有資格去愛一個人嗎?
愛了,可能護住她,不被自己所連累?
大祭司出現在門外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聽說那個吃人魚一夜之間長大了,他趕過來看看。
沒想到。
竟看到他赤果著身,抱著族長?
族長把他當崽子養,他竟然對族長有非分之想?!
又一個對族長心懷不軌的!
呼!
可,族長偏偏就對自己…
唉!
一想到此,大祭司又止不住地頭疼歎息。
“咳咳!”
大祭司咳嗽一聲,打斷小人魚似乎更進一步不軌的意圖。
念夭夭一把推開小人魚。
他剛剛一回來就抱住她,不知為何,感覺他跟之前有些不一樣。
好像被種格外低落的情緒,籠罩住了似的。
不是說河裏洗個澡嗎?怎麼還洗得不高興回來了?
念夭夭一時怔愣,就這麼被他抱著。
倒被大祭司撞個正著。
臉頰不由通紅起來。
“去取條毯子來。”
她垂了頭,吩咐丫鬟。
視線不敢往小人魚流暢的身體線條上落。
退開幾步,坐到餐桌旁。
“大祭司吃過午飯沒,一起吃吧。”
大祭司冰冷的臉龐,絲絲抽動。
族長從未留他吃過飯,現如今,竟是抓著機會就想跟他相處相處了?
丫鬟取了薄毯來。
念夭夭瞅了眼那毯子,又瞧了幾眼大祭司身上的長衫。
“小阿娘在看什麼?”
小人魚一下子捕捉到她的眼神。
大祭司默默長歎,看什麼,看他唄。
以前怎麼沒發現,族長竟然對他用情這般深。
這可如何是好?
“你覺得大祭司身上的衣服好不好看?”
小人魚裹著毯子落座,念夭夭問他。
“小阿娘覺得他好看?”
小人魚敏覺警惕,眼眸危險地眯了起來。
“我是說衣服。”
“不好看!”
衣服,和人,都不好看!
“不好看嗎?”
念夭夭被他突然大聲嚇一跳。
“我覺得這個款式還挺帥的,挺適合你的。”
她解釋了下。
“你又不能穿褲子,總不能一直裹著個毯子…”
“我是男人,不穿裙子!”
小人魚氣鼓鼓,咬牙切齒地瞪向大祭司。
他還沒走呢,竟然就冒出個情敵來了?
“這不是裙子。”
大祭司冷颼颼開口。
小人魚“嘁”一聲:“不是裙子,那是什麼?”
“長衫。”
“裙子!”
“長衫。”
“裙子!”
……
一時間,空氣裏來回飄蕩著這兩句,跟個回聲似的,執拗地停不下來。
念夭夭怔愣。
這兩人,怎麼為個衣服吵起來了?
一個一百九十歲的人魚。
一個輔佐過好幾任族長的大祭司。
怎麼跟個孩子似的,這麼幼稚呢?
“別吵了。”
念夭夭拍了一下桌子。
那兩人話到嘴邊,生生閉住。
小人魚鋒利的牙齒吱吱地磨,沒吵贏,想咬人。
“我不要穿他的衣服。”
他扭頭轉向念夭夭,嘴巴鼓鼓不甘心。
“沒說讓你穿大祭司的,我給你做新的。”
念夭夭忍不住習慣地摸摸他的頭。
怎麼總是這麼氣呼呼的?
嗯?小人魚藍色的眸子眨眨:“小阿娘給我做?”
“嗯。”念夭夭點頭。
唔,原來是想親手給他做衣服?
真是的,拐彎抹角不直說。
小人魚斜睨一眼大祭司,贏了!
“小阿娘,你過來。”
視線再次落在念夭夭臉龐上時,小人魚眸色深了幾分,聲音不由暗啞下來。
又過來?
念夭夭直覺他又要做什麼不好的事。
果然。
他頭一低,親在了她臉頰上。。
大祭司眸色一蹙,掌心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