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村子口的獵人,奉了大祭司的命嚴防死守。
堅決不讓這隻吃人魚進村。
傍晚的時候,他還隻是仰頭朝半山腰望望,然後就默默地走了。
此刻大半夜。
這隻吃人魚氣勢洶洶地殺過來,獵人們陡然驚醒。
“攔住他,不許讓他進去!”
小人魚指甲驟然伸長。
雖說被權杖削弱一半,但那銀色寒芒還是叫人膽戰。
“讓開!”
幽藍的眸子,閃爍著凜冽森怖的凶光,獵人們本能發怵。
“快去稟告大祭司,吃人魚殺進來了!”
猜到這隻吃人魚要硬闖,大祭司連覺都沒敢睡安穩。
冷著臉趕過來。
一看戰鬥情況。
嗯?
族長訓練大家這麼多天,效果倒是立竿見影,獵人們戰鬥力是強了些,一個都沒受傷。
正想著。
那銀色身影風馳電掣般,朝他襲來,尖銳的利甲直接卡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想死都給我讓開!”
小人魚挾著大祭司,獵人們嚇得不敢再攔。
大祭司試圖反擒住他。
尖甲頓時戳進了一指蓋兒深,嗯…
“你敢動我一根寒毛,族長不會放過你的。”
誰還不會威脅誰?
大祭司冷麵昂頭,被小人魚挾著,一路至族長寢殿門外。
守夜的丫鬟嚇得尖叫一聲,跌跌撞撞衝進去要稟告族長。
直接被小人魚扔過來一個什麼東西,給砸暈了。
大祭司捂著流血的脖子,從那丫鬟身上起來,歎息一聲。
“從明天起,你們也開始參加訓練吧。”
念夭夭靠在窗口,門忽然被一股大力推開。
脆弱的門扇撞在牆上,餘聲“哐當”作響。
眸色微滯,好一會兒,她才出聲。
“殺了多少人?”
“一個都沒殺!”
怕她生氣,他指甲都露出來了,硬是忍著骨子裏嗜血的衝動,挾持了大祭司,一個都沒動他們。
念夭夭眸光微垂,掃到他指甲上血跡時,視線一緊。
沒殺別人,那就是他自己受傷了?
終究還是起了身,翻出傷藥和紗布,遞到他麵前。
“來做什麼?”
小人魚瞧著那紗布,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滿腔怒意兀自消了大半。
哼哼著撇頭看她。
“這麼關心我,還要我跟別人成親?”
他不接。
念夭夭攥過他的手,輕拭著他指甲上的血跡。
“你叫我一聲小阿娘,我自然還會關心你,為你操辦親事。”
為他操辦親事?
親耳聽她說出口,小人魚如遭雷劈,一手攫住她纖弱的肩。
“你真的要我跟別人成親?!”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她怎麼能這樣?
想要把他折磨死嗎?
“你不是答應了嗎,現在又要鬧什麼?”
念夭夭肩頭生疼。
本是在擦著他手上血跡的,擦著擦著,忽然意識到。
那血是紅色的。
不是他受了傷!
“我答應什麼了?我答應的是跟你成親!”
小人魚暴躁地怒吼出聲。
胸腔劇烈翻滾,感覺自己被埋進了一個深坑。
當時怎麼就沒聽清她的話呢,要是聽清了,他…
他非咬死她不可,咬到她改口!
念夭夭甩開他的手,聽他說出這話,眸子裏帶了幾分冷意。
“你喜歡人家美人魚公主,卻跑過來說要跟我成親,你…”
還學人家腳踏兩條船了?
“我什麼時候喜歡美人魚了?”
小人魚恨不得咬死她,平白無故冤枉他做什麼!
然而這話落在念夭夭耳裏,簡直就像見證了一位渣男的誕生。
“進度條不會騙人。”
脫口而出的話帶著幾分賭氣。
好似不願相信,那位少年主神會是這樣一個人。
“什、什麼不會騙人?”
小人魚吃了教訓,豎著耳朵一字一句要將她的話聽清,然而,那什麼…
進度條?
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