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邪整整挖了三個時辰。
從晌午挖到天黑。
一遍挖完不死心,又開始挖第二遍。
那雙尊貴的手,哪裏做過這樣的粗活兒,磨出一個個的血泡來。
“王爺…”
冥殤想起當年,王爺從戰場回來,在先帝寢宮前也是這番模樣。
心頭不忍。
但又不敢勸。
默默蹲下來,一起挖。
哪知。
“讓開。”
軒轅邪冷斥一聲。
好吧,冥殤退到一旁,悄悄溜出去看看魚鱗買回來沒有。
軒轅邪腦子裏一遍遍閃過。
那小侍衛躺在床上,軟軟的跟個毫無攻擊力的小獸,喃喃著“我的鱗片…”
心頭竟是一陣刺痛。
直到泥土被翻了兩遍。
沒有,怎麼辦,沒有!
自己把人家珍愛的鱗片弄沒了。
他那麼軟軟的樣子,會…哭嗎?
軒轅邪視線落在山茶樹根上,默了許久。
終於,他挖開了一株山茶的樹根。
血泡一個個都破掉了,泥土碎石紮得血口生疼。
……
直到,某一株山茶的根須裏,一抹寒芒閃過。
軒轅邪暗黑的眸子頓時一亮。
鱗片沾了土,軒轅邪在他衣袍上擦拭許久,那光澤似黯淡了許多。
但終歸,是找回來了啊!
小十三…
軒轅邪薄唇勾了起來。
竟是許久未現的,一抹真正的笑意。
進度條陡然一響。
係統蹦了起來。
被上個位麵,小人魚傻癡癡的給弄怕了,係統生怕自己跟臭妖又要誤會男主大人。
“好吧。”
念夭夭想了想,去看看也可以。
但人家堂堂王爺,見不見她這個小侍衛還難說。
軒轅邪從花圃,回寢殿。
邊走邊叫人去把小十三叫過來。
本王可給你把鱗片找回來了,你要拿什麼謝謝本王呢?
冥殤正站在寢殿門口。
目瞪口呆地盯著手下送來一個大筐。
滿滿一個運食材的大筐裏,白花花的魚鱗…
軒轅邪走近,蹙了蹙眉。
“在幹什麼,什麼東西這麼難聞?”
竟弄到他的寢殿來?
“王爺…”
冥殤慌忙轉身。
太過驚慌,胳膊肘直接懟到軒轅邪。
軒轅邪本就滿手血泡,顫顫地擱著片小小的鱗片,被冥殤這麼一撞…
鱗片,直接掉了出去。
精準的,落入那滿滿的筐裏。
……
“王爺恕罪!”
冥殤傻眼。
膝蓋“噗通”磕地。
完了,什麼叫做好心辦壞事?
他特麼辦了件什麼大蠢事?
王爺竟然挖出鱗片來了!
可那小小一片,掉入這麼一大筐,這、這怎麼找得出來??!
掘地三尺都比筐裏找鱗難,大海撈針都沒這麼難!
嗷!他要死了!他要死了!!
果然。
“冥殤!!”
咬牙切齒的怒吼,近似咆哮般吼了出來。
“還不給本王找!找不出來本王要你的命!!”
念夭夭原本還想著,軒轅邪不定會見她,哪知他竟派人來傳自己。
要把鱗片還給她了?
腹部有傷,步子緩緩,好半晌才走到軒轅邪寢殿外。
“王爺,十三奉命來見。”
軒轅邪正一臉火大,死死地盯著那滿滿一筐魚鱗。
一聽他來,腳步一轉,直接拿背擋住那大筐。
“不、不不見!”
“給本王回去!”
念夭夭……
軒轅邪破天荒的,頭回感覺心慌。
別被他發現,自己這回怕是徹底把鱗片給弄沒了!
念夭夭瞧著他一臉怒火的樣子,攥了攥掌心。
“係統,我有點想打他怎麼辦?”
係統一下緊張地蹦了起來。
想想,好像又確實是男主大人不對。
明明是他把人叫來,突然又發怒說不見。
這麼反複無常,是要、是要好好兒收拾一頓的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