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
聞赤焰一怔,握著李素羅的手上了馬卻拉住了韁繩。
“停住做什麼?此地不宜久留。”李素羅被他困在臂彎之中,焦急喊道。
聞赤焰置若罔聞,駐馬於金描麵前。
“可願隨我一同離開,一同征戰?”
這話是問向金描的。
征戰,多少男兒趨之若鶩的詞語,聞赤焰重才,對於擅機關術的金描自然是招順大於歸降的。
金描才起身,聞言一笑。
“我若不歸順,你又奈我何?”
聞赤焰臉色不變,“若是你安於這小村落,我便就此別過,以後互不幹擾,不過……”聞赤焰的目光落在金描身上,話語一頓,“你的鴻鵠之誌便是如此了?”
金描麵上僵住,像是被聞赤焰戳了痛處。
聞赤焰不再說話,扯了韁繩便要離開。
李素羅在聞赤焰臂彎之中靜靜數著數,才到了五,金描便開口了。
“等一下。”
李素羅與聞赤焰均露出一個笑容,如出一轍。
金描將那匹頭馬送給了李素羅,李素羅也不客氣的收下了,取名“素墨”。
回去的路上,李素羅問聞赤焰:“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王妃有事,本王怎能不來?”
李素羅心中湧起莫名的暖,口上卻不饒,“我分明聽說你不會來了。”
聞赤焰笑出聲來,李素羅離得近,還能感覺到他胸膛的起伏。
“也不知是誰說讓我安心的,卻不想到頭來最難讓我心安的也是你。”
李素羅臉上有些掛不住,爭辯道:“府上少了人,我定是要查清楚給你個交代的。”
聞赤焰“嗯”了聲,突然摸了摸她的長發。
“辛苦了。”
李素羅心中猛地一跳,險些從他懷中跳出去。
“礦脈拿到了麼?”李素羅連忙轉移了話題。
“嗯,那迷彩服果然好用。”
李素羅揚起笑容,“自然。”
聞赤焰一低頭就能看見李素羅的笑靨,她臉上身上都有些狼狽,可眼裏仍舊是盈盈的亮,像是裝滿了星河似的。
聞赤焰心裏有些癢癢的,口吻也溫柔了下來,“你還會禦馬?”
李素羅揚眉,“小瞧人。”
“確實是我小瞧你了,王妃果然不同凡響。”
不是沒有聽過讚賞嘉獎,可不知為何,偏生聞赤焰說來,李素羅格外愛聽。
這時,金描禦馬上前,輕輕咳了一聲。
“不知我們現在去往何處?”
李素羅從聞赤焰的臂彎中探出頭來,“回王府,府上缺個像樣兒的賬房先生。”
金描一愣,看李素羅麵上狡黠的笑容便知她是在報複自己之前的綁架,於是他便將目光落在聞赤焰的身上,希望他能阻止李素羅幼稚的行徑。
聞赤焰淡淡笑了,“一切聽王妃安排。”
金描覺得,李素羅可能會帶著聞赤焰走向一條不歸路。
回了府上後,李素羅便先將金描安排下來。
聞赤焰顯然心情非常好,夜裏甚至大擺宴席迎接金描的到來。
李薇柔亦是擺出當家主母的模樣來,殷勤迎客,金描是精明的主兒,保持著不卑不亢的態度,未受了李薇柔的籠絡。
李素羅不做聲地盡數看在眼裏,對金描越發滿意。
這日,李素羅同綠衣去尋聞赤焰,才到了聞赤焰房門前便遇上了吃了閉門羹的李薇柔。
金描平日裏是王府的賬房,有時間則常與聞赤焰湊在一處研究機關術,李薇柔想來便是聞赤焰嫌礙事被拒之門外了。
李薇柔本就臉色不好,見了李素羅更甚,人在氣頭上,話自然也不好聽。
“姐姐來了,王爺正在裏頭跟那歹人聊天呢,我們一時半會兒怕是見不到。”
李素羅略略一揚眉,“不知妹妹何出此言?”
李薇柔冷聲哼道:“那歹人劫了京中不少良家女子賣去北蒙那樣荒蠻的地方,王爺真是被迷惑了心智才會收了他做賬房,這樣下去,王府不會被他蛀個幹淨才是稀罕事。”
李素羅臉上的笑涼了下去,“金描公子之前走過彎路不錯,可浪子回頭金不換,現下金描公子在軍務上幫襯著王爺,王爺才能少有空閑,妹妹說這話,稱金描公子為歹人,未免也太昧著良心了些。”
李薇柔甩一甩自己手中淡青色的帕子,劃過優美的弧度。
“姐姐可別忘了,這金描可是當初拿著你威脅王爺的,可見此人心腸歹毒,不容小覷。”
李素羅也扶一扶自己發髻上的流蘇扁簪,流蘇拂過手心,掠起絲絲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