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
滿屋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全都是廢物。”聞煜朔怒吼一聲:“都給本宮滾回去想辦法,按照客戶大小要求,能發的發貨,不能發貨的就給予賠償,沒資金周轉自己想辦法,滾,都給本宮滾。”
衝天怒氣似乎要將房頂都掀了,跪了一地的人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盯著聞煜朔的背影看了許久,盡皆沉默不言,半響才歎息著離開。
“殿下息怒,身體重要啊!”
之前去徐州報信,同聞煜朔一起回來的暗衛,忽然跪倒在聞煜朔身後,仰著頭一臉悲壯地說道。
“息怒?你讓本宮如何息怒!”
聞煜朔倏然回頭:“虧本宮還與朋友吹噓,說本宮的南方商行如何如何,結果一轉眼,就變成如此這般模樣。”
“殿下……”
暗衛想勸,卻又聽聞煜朔開始自嘲:“難不成近十年的心血就要毀於一旦了嗎?哈哈……”
他笑著,笑容苦澀至極。
暗衛看著這樣的聞煜朔,整個人淚流滿麵:“殿下你要振作啊,南方商行還需要你主持大局,否則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幕後之人?”
是啊!
他必須振作起來,他還有太子之位,還想登上九五之尊,怎可就此倒下。
想明白了,聞煜朔也就鎮定下來。
他的嘴角擒起一抹笑意,一抹自信的笑。
“去查,一定要將貨物去向查清楚。”
暗衛聞言就要離開,卻聽聞煜朔再次說道:“對了,運往敵國那批貨怎麼樣了?”
那批貨他可是請了江湖上最厲害的鏢局鎮守,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暗衛臉色一變,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說!”
聞煜朔怒吼著,一絲不安在心底彌漫。
“那批貨在徐州城外,兩國交界的大山裏,被人劫走了。”
果然如此麼?
聞煜朔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盡是陰霾:“可知道是那方人馬幹的?”
他問著,心底卻有一股鬱結之氣怎麼也化解不開。
同時他也明白,不管這件事是那方的人做的,一旦貨物找不回來,或是無法預期交貨,兩國將不可避免的發生戰事,屆時生靈塗炭,勢必一發不可收拾。
“劫走貨物之人,盡皆黑衣蒙麵,無從知曉對方是那國人。”
暗衛神色頹廢的說完,聞煜朔的心也跟著沉入穀底:“罷了,你且下去吧!”
暗衛走後,聞煜朔踱步來到窗前,看著窗外月桂花開正好,想著再過一個月便是八月中秋,他的心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十歲。
他思慮良久,終是抬眸,將目光落在皇宮方向,想著這件事發生了許多天,該是讓那個人知曉了。
繼而他轉身出了南方商行總部所在的別院。
皇宮禦書房。
皇帝一身龍袍端坐書案後,手持朱砂筆,批閱著一份份奏折。太監總管李公公,身著褐紅色朝服一旁侍候著筆墨。
臨近子時,皇帝終於將堆積如山的奏折批閱完畢,李連忙將藏在袖子裏的一封奏折拿出來,輕輕放在皇帝跟前。
“這是什麼?”
皇帝狀若迷惑地將奏折拿起。
“南方商行呈上來的帖子。”李公公半垂著眼瞼,垂手立在一邊,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太子?”
皇帝想到太子,臉上情不自禁流露出一絲笑容,然而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隻見那奏折上寫著:“兒臣無能,讓運往東辰國的貨物遺失,孩兒深知此事影響甚大,不求父皇原諒,但求廢黜太子之位以示懲戒……”
“豈有此理……”
皇帝拍案而起,李公公下得膝蓋一軟跪倒在地:“皇……皇上……”
“宣太子覲見。”皇帝說罷沉著臉坐回龍椅之上。
“是!”
李公公看了眼皇帝的臉色,小心謹慎的退了出去。
書房外。
聞煜朔自打將奏折交與李公公,就耐著性子等候於此,他知道皇帝會盛怒,卻不知道皇帝會如何震怒。
若真一怒之下,如奏折所言將他廢黜,他又該怎麼辦?
一時間他的心,宛若這子夜吹起的風,拔涼拔涼的,叫人難受至極。
“太子殿下,皇上叫您進去。”李公公走出來時,看到聞煜朔背對著禦書房,站在初秋略帶涼意的秋風裏的背影好不蕭瑟。
聞煜朔聞言轉過身,他淡黃色的對襟長袍,彷如一道風景直入人眼中。
“有勞公公了。”
公子玉人,謙卑有禮,太子在這一方麵做的極好。
李公公點點頭,待太子與他錯身時,低聲提醒道:“皇上間色極差,太子切記謹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