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載著各懷心事的二人一路遠去,離開了紅牆琉璃瓦的是非之地。
李素羅才回了府中,便聽見綠衣說德叔來了。
於是她便馬不停蹄的迎了德叔帶了側廳,才進了門,德叔臉上便帶著喜氣洋洋的神色,見了李素羅就要跪下來行禮,好在李素羅眼明手快的將他扶了起來。
“我不是說過了麼?不必行禮,德叔你若是在如此不就是折煞了我麼?”
說著,李素羅便將德叔迎著坐下,吩咐了綠衣準備好了清茶和點心並數。
德叔還是難掩自己的喜悅,對李素羅說道:“小姐,你可不知,你設計的那些裝修實在是精致,我們還沒有重新營業呢,就已經有不少人上門來問我們是什麼店了。”
李素羅聞言亦是笑了,“這樣才是最好的,現在開始的吊足了他們的胃口,之後開業了才會有源源不斷的客源。”
德叔點頭稱是,喝了一口茶接著說道:“隻是還有一事不知我該不該說?”
話音剛落,李素羅的笑容便收斂了起來,“可是何記?”
見到德叔頷首,李素羅的眉頭緊緊蹙起,“我倒是還沒有找上他們,他們自己倒是送上門來了,我若是不做些什麼,豈不是對不住他們這般挖空心思?”
也不知李素羅要做什麼,見她臉色並不好,德叔有些後悔將此事告訴了李素羅,“小姐,不若便算了吧,我們先將蓮記做起來再顧其他?”
手中的茶有些涼了,李素羅將茶盞放下,一本正經的說道:“是他們先不仁,我為何要忍讓他們?”
這樣的李素羅倒是與蓮氏有幾分相像,德叔有些欣慰的笑了起來。
“那便都應了小姐的,小姐這樣倒是有幾分夫人當年的樣子。”
李素羅聽罷,欣然一笑,“有其母必有其女。”說完,她還不忘補充了一句,“我會遣人去盯著何記那邊,德叔你自己也小心些,莫再著了何記的道,這新仇舊恨我們定是要算一算的。”
德叔早就想著這麼做了,李素羅說完他臉上就帶著興衝衝的神色,似乎是已經預見了何記那群人跪在自己麵前哭天搶地的模樣。
二人又就著蓮記一事說了一陣子話,德叔便說自己要回去監工,怕紅姨一個人忙不過來,李素羅便好生的將他送了出去。
臨走時,李素羅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來,“德叔,這修繕用的錢是從何而來?”
德叔忽然一滯,眼神有些飄忽不定起來,李素羅立即就明白了。
“是不是淮南王?”
德叔還是不說話,李素羅抱肩看著德叔,“那就是是了。”德叔見躲不過,幾不可聞的點了點頭,還是有點心虛的樣子。
李素羅歎了口氣,怎麼又欠了聞赤焰人情。
德叔見李素羅的臉色有些不明,也有些不敢說話了。
“小姐不過是借了丈夫的一臂之力而已,怎得會這樣生氣?”德叔不明白,換句話來說,他不明白的,還有為何她與聞赤焰之間要分的這樣清楚。
這就是古代人和現代人在思想上的不同了。
李素羅不會去做一個隻依附於丈夫的女人,而別人便不這麼想了,他們認為女子就該在家做相夫教子之事,可李素羅要的,是與自己的丈夫並肩而行。
“他是他,我是我,何必要相提並論。”李素羅說罷,忽然覺得與古代人聊天實在是有些費勁,便又說,“德叔,你還是早些回去吧,有什麼事我會去找你的。”
德叔應下後便離開了。
而李素羅則在德叔離開後開始考慮,如何才能還清聞赤焰的人情。
她本想著白手起家,轟轟烈烈的做一番事,可這才剛開始聞赤焰便出來橫插一腳,雖是在幫自己,可自己總覺得有些怪異。
思來想去,李素羅尋了張紙,提筆洋洋灑灑寫了一頁,風一般的去尋聞赤焰去了。
聽見遠處有腳步聲,聞赤焰不由上揚了嘴角,那腳步聲他實在是太清楚不過了,才這樣想著,一抹水紅色便出現在了房門口。
聞赤焰微微挑眉,抿唇看著她走近。
李素羅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聞赤焰麵前,將那張紙拍在了聞赤焰麵前,“這是借條,你在這裏簽字,有朝一日我會將你給蓮記的錢還清的。”
這許德的嘴真是快,才吩咐過他不要說出去,李素羅立即就知曉了。
他將手中的書放下,依靠在身後的椅子上,漫不經心的看著李素羅,開口說道:“我不會簽字的。”
看著李素羅的纖眉揚起,像是要發火的樣子,他才悠悠接著說,“這錢我不要,你還是好生將蓮記經營起來,別叫我的錢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