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出來是麼?”折夜靈冷笑,左手虛虛一晃,靈葉指向了一個方向,“再不出來,我這火可不長眼睛哦!”
這柳眉橫對,斜睨天下不可一世的表情,配上微勾的嘴角噙著的一抹冷笑,是靈族的女皇慣用的姿態,折夜靈從小耳濡目染,學出來倒是像了十足十,忽略剛剛被嚇得冷汗直冒不敢發聲的樣子,倒真有幾分母皇大人的派頭。
她等了一等,仍沒有動靜,眯著眼睛抬手就要放火。
撲通一聲,斜前方的樹上掉下來一個物件,緊接著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折夜靈撿起來一看,是一塊玉佩,上麵刻著一個“伏”字。是伏澤優?用蟲子來嚇唬人確實像是這個二貨幹得出來的事,也顧不得多想,朝著人影消失的方向便追了過去。
一直追出了城,天邊都泛起了白色,折夜靈實在跑不動了,停下來扶著塊石頭喘著氣嚷嚷:“伏澤優你是不是有病啊!老娘我一直盼著你來救我盼了這麼多天,眼看著盼不上了,自己逃了出來就算了,你還來戲耍我!我們,我們之間好歹也能稱得上一聲盟友關係,你,你這麼沒良心,就不怕被人恥笑嗎!”
想著自己這些天跟著夙緣受的氣,折夜靈罵著罵著又委屈了起來,抽抽噎噎地:“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至於落到這種地步,就算,就算你一心隻想著內丹,也不能這麼無情無義啊!”
哭著哭著感覺旁邊似乎有個人影靠近,折夜靈心中竊喜,要麼說女人的眼淚是利器呢,哭上一哭,伏澤優這家夥就良心發現回頭找她來了。
這麼想著她決定趁熱打鐵,一手掩麵剛想再來一波更悲切的哭聲,旁邊人影又是一閃,折夜靈突然腦袋一疼就失去了意識。
等她再睜眼時,已經身處一個茂密的樹林子裏頭了,四周都是古木參天遮天蔽日的,也判斷不出過了多少時辰,而她——悲催地被捆在了一棵粗壯的樹幹上,半分也動彈不得。折夜靈仔細回憶了下,剛剛似乎是在城外,哭著哭著被人敲暈了?她晃了晃腦袋,隱隱還有些鈍痛。
這麼說,自己這是被……綁架了?!
折夜靈趕緊探著頭向四周看了看,並沒有人影,她輕輕地咳了咳:“有……有人嗎?”
頭頂的樹冠上幽幽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你醒了——”
折夜靈嚇了一大跳,抖著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這位……壯士?是您把我打暈綁……不對,帶到這裏來的?”
“嗯——”
晦澀蒼老的聲音在昏暗的樹林裏回蕩,聽得折夜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怎麼看都像是個脾氣古怪好食人骨髓的精怪把她抓來準備一次盛宴……
打住!不能再想了!
折夜靈等了半天也沒有下文,壯著膽子又問:“壯……壯士,不知您帶我來這裏所為何事?若不是什麼要緊的大事,可否下來我們打個商量,畢竟我這手腳動不了的,說起話來也影響溝通不是?”
話音剛落,大樹一陣枝幹晃動,紛紛揚揚地落下不少樹葉……和一個黑黢黢的龐然大物,雖體積不小,落地卻沒什麼大的動靜,隻是飄飄忽忽地繞著折夜靈轉了兩圈,一邊發出桀桀怪笑。
折夜靈在黑影的注視下欲哭無淚,隻覺得自己像是砧板上一條待宰的鹹魚,正被人猶豫著從哪裏下刀會比較可口。幹脆下定決心與其這麼坐著等死,不如豁出去拚了!
她心一橫閉上眼大吼一聲:“你到底想做什麼!”
黑影腳步一頓,似乎是被她這一聲吼的氣勢勾起了興趣,慢慢逼近了她,凶神惡煞地說:“怎麼,你這是等不及了想做我的食物嗎?”
折夜靈秒慫,抖著嗓子訕笑著說:“好漢您,您誤會了,我是想說,我不好吃,真的,你看我這一身皮包骨頭,還經常風餐露宿,半年才洗一次澡,身上全是虱子,吃不得,真的吃不得。”說著一邊抖得糠篩似的一邊還拚命擠出自認為真摯的笑容,努力地想讓自己看起來可信度高一點。
黑影惡趣味的又笑了一陣,陰測測地說:“我倒是沒看出來你身上有多少虱子,不過你要是喜歡在身上養虱子的話,我倒是可以幫幫你。”
語畢抖了抖身子,瞬間從身上湧出大片大片的虱子,紛紛向折夜靈飛去。
折夜靈驚恐地看著鋪天蓋地向自己湧過來的虱子,尖聲叫了起來。
開什麼玩笑!自己平日裏不怕蟲子是因為可以施咒放火驅趕,現下被捆在樹上動也動不了,任憑誰看見這麼多虱子往身上飛都不可能忍住不叫的好嗎?!
眼看著虱子越來越近,折夜靈淚都快飆出來了,實在無計可施幹脆閉上眼睛裝作暈過去了,這是她的拿手好戲之一,以前在穀裏每每花囚老人要派什麼苦累些的差事給她,她都一副長醉不醒的樣子攤在洞裏不肯動彈,起初還會被識破,時間久了倒也練出了心得,使的那叫一個出神入化,任誰也看不出來是真是假。她閉著眼睛在心裏賭上一把,賭這個黑怪物隻是想用虱子嚇她一嚇,達到效果便會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