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橖大為感動,一把握住秣謠的手:“好妹妹,沒想到你一個弱女子竟為了救我吃了這麼大苦頭,獨自一人頂著豺狼虎豹上了望赫山,我先前竟然還在想你為什麼最後關頭才現身救我,是否存了看我受苦的心思,現在看來,實在是我心思齷齪,竟然用這等卑劣的想法來揣度你,我……我實在無以為報,日後我便是你姐姐了!我定好好待你,償還我這些年做的混賬事!”說著眼淚還在眼眶裏打起轉來,看起來分外真摯的模樣。
秣謠一把打掉了她的手,皺著眉嫌惡道:“我是你二伯的長女,按宗親關係看,我才是你姐姐,雖然我向來不願相信有你這般令人討厭的妹妹,但總歸不能讓你占了便宜去。還有,我上山隻是擔心你這般無用,不能奪回南元杖,誰知還真讓我料對了。總之,跟救你半點關係也沒有!還有,我隻是沒有見著你被刑柯折磨的模樣罷了,若真讓我見著了,非但不會出來救你,隻怕還會在一旁看著,拍手稱快呢。”
少橖眨眨眼,抬手拭了把不存在的眼淚,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過是嘴硬心軟罷了,若真不想管我,為什麼最後還要帶人回來將我救下山?”
秣謠挑眉,道:“誰說是我帶人將你帶下山的?”
少橖愣住了,道:“不是你?那還能是誰?”
秣謠道:“是魔族的人馬,刑柯也是他們抓住的。”
少橖驚得瞪大眼睛,道:“魔……魔族?原來,那日在路上遇見的那一路騎兵,竟然是來南孟幫著平亂的。可他們說是奉了少君夙緣的旨令才過來的,難道說……”說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臉欣喜地望向小蓁,搖著她問道:“可是少君夙緣領兵救的我?是不是是不是?”
動靜太大牽扯到自己傷口,疼的倒吸一口涼氣,但仍然鼓著腮幫子看著小蓁,等待她的答案。
小蓁有些猶豫,半晌才勉強點了點頭,道:“也……可以算是吧。”
少橖還欲開口問清楚詳情,被秣謠一口打斷。
她一臉不可思議地望向少橖,問道:“我向來知道你臉皮很厚,可你也不至於這般糟踐自己罷?那少君夙緣不願意見你,直接將你趕出宮門外,你冒雨等了三天都不吭一句聲,你居然還惦記著他?”
少橖愣了愣,道:“怎麼連你都知道了……看來我們南孟傳播八卦的速度果真不可小覷……”
想了想又恢複了那少女懷春的模樣,忸怩道:“這門婚事本就沒有問過他的意見,私下裏就直接給定下了,他心裏頭有些怨氣也是正常的,況且,整個魔族都知道我是他們族命定的王妃,能助他們族免去災禍的,可他偏偏不因此對我另眼相看,這般不信命,不認命的作風,真是……帥死了!這才是我肖想這麼多年的少君夙緣呢。再者說,他如今不願意搭理我,不過是因為與我還不熟識,他若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定然也會喜歡我的!”
秣謠實在不能理解她的愛情觀,看了她半天,搖頭道了一句:“真是病得不輕。”便拂袖而去。
少橖也不去管她,隻顧盤問小蓁:“到底怎麼一回事啊?可是那少君夙緣親自將我送回來的?他可有對我說些什麼?”
小蓁麵上遲疑之色更甚,被少橖追問半天,才歎口氣將實情吐露:“雖是少君帶人上山抓的刑柯,也是他在山間看見你昏倒在樹下,派人將你救回來的,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少橖急道:“但是什麼呀?你還能不能一氣將話說完了?有話就直說,我有心理準備,便是那少君夙緣見了我的樣子直言我長得太醜,不願意娶我我也認了。”
小蓁忙擺手道:“不是不是,少主您怎麼會醜呢,實情……實情其實比你想的,還要糟那麼一點……我聽送你回來的侍衛說,少君在林間看見你暈倒,令人將你救起,本是想問問究竟發生何事的,但是……但是一聽侍衛說,救起那人額上有一枚青鸞印記,就,就瞬間冷了臉,直接命人將你送回南孟族,看都沒有看一眼……”越說聲音越低,到最後都不敢抬頭看少橖了。
小蓁垂著頭等了半日,也不見少橖反應,悄悄抬頭看她,卻是神色如常,托著自己的下巴在沉思。
小蓁試探性地出聲問了一句:“少主……您在想什麼呢?”
少橖皺著眉,道:“想我未來的路,究竟有多坎坷。”
小蓁沒聽懂,莫名其妙地“啊?”了一聲,正欲再開口,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位錦衣的中年男子,行色匆匆地走了進來,看著坐在床上的醒過來的少橖,喜形於色,喊了一句:“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