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緣似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有些情緒激動,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你竟為了淨化內丹,將裏麵萬年的獸毒引到了自己身體裏?”
折夜靈被他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大跳,這才知道夙緣誤將自己被怨氣所纏逼不得已吸取內丹靈力染上獸毒的事,當做了她為了淨化獸毒將獸毒吸入了身體裏,但此刻看他這一副感動不已的模樣又不忍心打破,隻得一邊拚命地將手從他的掌心抽出來,一邊報以舉手之勞何足掛齒的敷衍微笑,道:“你先鬆鬆手……你也不必如此感動的呀,先前你的藥材也是因我而缺失的,傷勢加重更是我給害的……我還你一味藥材不是理所應當的麼……”
但是失敗了。
因為夙緣的眼神此刻變得十分的堅定,不同於之前的寵溺和溫柔,也不僅僅是感動,連帶著抓著折夜靈的手,也緊了好幾分,折夜靈欲哭無淚地掙紮了老半天都失敗了。
夙緣這人,大抵從小比較缺愛罷……
是以明擺著一報還一報的事情,還能被感動成這副模樣。嘖,想來定是自小便未曾得過別人好意的,這麼想著,折夜靈回以他的目光也變得不再抗拒,而是充滿了同情,耐心和……一點母性的光輝??
正在氣氛變得逐漸微妙之時,幼簾十分適時地推門而入,見到夙緣先是愣了一愣,忙俯身行禮道:“屬下不知魔王大人已醒,是以未曾通報便闖了進來,還望大人恕幼簾驚擾之罪。”
折夜靈趕緊趁這個空檔將手抽了回來,轉向幼簾道:“我看你是故意的罷,魔王大人既在休養,你這般冒冒失失地闖進來,可不就是驚擾麼?”
這些日子折夜靈大都與桐岐廝混在一塊,日日交流些大大小小的八卦,是以這整座魔王宮裏,不對,整個王城裏大到某任魔王的風流秘史,小到城北誰家的媳婦又同妖族的美男子暗通了款曲……這些她都了如指掌,更枉論這個向來和桐岐是死對頭的幼簾,桐岐訴起苦來十句有八句都是痛斥這位勾魂使者,諸如平時裏如何無惡不作,如何明裏暗裏給其他使者使絆子,等等等等,奈何工作能力實在出眾,是以雖然沒腦子又愛折騰別人,桐岐都不大敢明著報複,每日這麼哭訴折夜靈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對幼簾也不免帶上了和桐岐一樣的感情色彩,此刻難得一見的真人出現在她麵前,她自然少不了多懟上一懟,替桐岐出幾口惡氣。
幼簾冷冷瞪了折夜靈一眼,道:“我尋魔王大人自然是有要事相稟告。不過既然大人要修養,你在這裏又是做什麼?”
“自然是照顧他了,這種事情自然得由我來,不然交給你麼?”折夜靈挑釁地打量了她一眼,道“若是交給你照料的話,誰知道你趁著周圍無人的時候,會給魔王大人吃下些什麼像失魂丹這種見不得人的東西呢。”
幼簾果然被激怒,惡狠狠地朝折夜靈斥道:“你再胡說一句試試!”
“夠了!”夙緣皺眉道,“幼簾,你來我寢殿隻是為了同人鬥嘴的麼?”
幼簾原先有些囂張的氣焰頓時煙消雲散了,忙跪下請罪道:“屬下失態,請大人責罰。”
折夜靈內心那個愉快……夙緣這偏架拉的不要太明目張膽好嗎?她原先還擔心在夙緣麵前這麼肆無忌憚地找幼簾的茬會被責怪,現下看來,完全是多慮的麼,她也是這下才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方才那名斥責老醫師的宮女的感受了,原來有人撐腰的感覺,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