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之中樊季奇帶著林岩不斷深入,途中不時停下來將一些討厭的蟲子處理掉,順便做一些布置,當他將那隻蟲甕丟進一個山穀中後,兩人趕忙找一個地方藏了起來。
沾染屍火餘燼的符籙一一激發,頓時整個山穀當中都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屍火氣息,這氣息讓尋常蟲類不敢進入,更別說闖入或駐足,頓時原本草木茂密蟲子無數的山穀突然清靜了起來,竟看不到一隻蟲類影子。
山穀外蟲修從那隻巨大的飛蟲身上跳下來,臉色極為凝重,不是抬頭看看飛在半空的蟲寵,但那隻有用巨大複眼的蟲子竟也沒能發現修士的蹤影,倒是沿途有一些氣息被清晰的探查出來。
蟲修殘忍地一笑後喃喃說道:“師弟啊師弟,十幾年不見,你還是那麼喜歡裝神弄鬼,既然如此師兄就陪你玩上這一盤,也好讓你心服口服。”
隨後他對著山穀當中大喊一聲:“師弟!我來了,出來見麵吧!你知道的,躲是躲不過去的,師傅他老人家已經老了,最近經常念叨你我師兄弟幾個,難道你不想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嗎?”
聲音清晰的傳入穀中,林岩聽聞不禁一愣,“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師弟已經死了?還是故意說給我們聽?以麻痹我們?”
隨後他便明白過來,此前一直都是自己假想對方是來給自己師弟報仇,實際不過是他們自己做賊心虛罷了,實際上此蟲修並不知師弟已死,如此林岩的布置就更加微妙了。
“師弟,別裝了,快出來吧,這世上最了解你的便是你師兄我了,你有螟蛉妖寵傍身誰死你也不會死的,不然當年我也不會將古籍當中那個絕世妖蟲的信息故意透漏給你,我知道這世上隻有你才能得到它,我果然猜得沒錯,你定然是得到了,既然如此你還怕什麼?你有那隻霧隱刀蛉在手我又怎麼會是你的對手呢?我真的是奉師傅之命來接你回宗門的,出來相見吧。”
等到聽完這段話之後,林岩徹底相信這蟲修的確還不知道師弟已經死了,而且這段話中透露了太多信息,甚至揭開了同門相殘的陰謀,但他卻沒有多大興趣,現在他隻想知道自己的布置是否會起作用。
蟲修一邊說一邊緩步朝著山穀走去,謹慎程度遠超林岩想象,他甚至害怕自己的布置會因為對方的拖遝而失效,但現在已經沒法改動,所以隻能聽之任之。
就在蟲修謹慎的循著氣息相距一處布置不足十丈的時候,他卻突然停下腳步,然後高喊道:“師弟,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勾結邪修,你如此作為讓師門如何向天下同道交代?你想沒想過師傅?從小他最疼的就是你,甚至想把女兒許配給你,更是答應你繼承衣缽,承繼掌教大位,你如今勾結屍修你對得起他老人家嗎?如今他行將就木之際,若讓他知道你的所作所為,豈不是讓他死不瞑目嗎?”
許久見沒有回音,蟲修改口繼續喊道:“山穀中藏著的兩位道友,還請出來一敘,我師弟給了你們什麼好處?你們可千萬不要被他蒙蔽,他離開宗門多年想必早已捉襟見肘,許給你們的好處怕是無法兌現,你們何必為了一個空口許諾得罪我們蒼蟄峰呢?”
見始終沒有動靜,蟲修竟然毫不猶豫退走,離開了林岩那一處布置,不免讓後者心中暗罵一聲:“該死,果然狡猾。”
“師弟,打小時候起你就最會躲貓貓的,藏起來沒有人能找到你,如今你這技藝更加純熟,就算師兄的翠羽天螽一時半會竟都找不到你的行蹤,我承認我輸了,你出來吧。”
“這不是騙三歲小孩子嗎?”這番言語頓時讓林岩和樊季奇臉色一垮,但讓兩人沒有想到的是,隻這片刻走神卻沒有看到那隻巨大的蟲子兩眼之中早已醞釀的一擊。
果然最不和常理的語言才最容易讓人分神,在林岩以為這位蟲修喋喋不休的不斷用各色言語動之以情的時候,致命的攻擊突然爆發,而且從那隻大蟲子兩眼之中噴出的道道光線,無比精準地命中了一個個他布置的氣息所在。
隨後蟲子越發瘋狂,恨不能將整個山穀都犁上一遍,有幾道射線甚至是擦著兩人身邊掃過,幸虧自此之後蟲子突然停止攻擊,否則絕對會被對方逼得現形不可。
樊季奇看到那蟲子的攻擊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因為這攻擊的威力大大超過他此前的估計,幸虧提前發現,否則不明之下交手絕對會讓他吃個大虧。
就在兩人愣神的時候,蟲修突然動了,速度之快簡直目不暇接,空氣中隻留下道道殘影,他便已經竄入山穀,而手中卻拿著一件件被蟲子用光線犁出的物品,嘴裏繼續叨念不停,“師弟你太淘氣了,這些東西怎麼能隨便亂丟呢?”
“若不是有人證明幾天前見過你,我還真以為你已經被人殺掉了呢,快出來相見吧,別讓師兄擔心了。”突然他改變方向猛竄過去,手中一件無形法寶一閃,在二人毫無感知之下便將一塊岩石斬成兩段,切口光滑如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