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養堂裏也不太平。
“母親,這可怎麼辦呀?你不是說那夜的事情沒人敢傳出去嗎?怎的連武王殿下都知道了?他現在拿那夜的事情做借口不願與女兒成婚,女兒以後怎麼見人哪?”佟媚然哭紅了眼,搖晃著襄王妃的身子:“連皇兄都站在她佟嫣然那一邊,還說要親自給他們主婚。母親,這皇兄是怎麼啦?他是被華妃氣糊塗了,還是佟嫣然那醜八怪使了什麼招術?佟嫣然她去了一趟皇宮,皇兄便變了主張!”
“那夜的事,梅花塢的那個賤丫頭脫不了幹係,很可能是她把信息透露給武王殿下的,”襄王妃又是咬牙又是切齒,眉宇間鐫著一絲陰戾,“娘親也納悶,你大哥親口答應娘親的,怎麼一個轉身便變了卦?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變故。”
佟媚然的眼裏流過一絲陰狠,好,佟嫣然你敢在背後算計我,我讓你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會是什麼變故?”
襄王妃的眼神越來越冷,越來越陰:“昨兒宮裏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可偏巧她佟嫣然也在,娘親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母親的意思是,難不成華妃之事跟佟嫣然有關?”
不等襄王妃回答,佟媚然搖了搖頭:“這不可能,她就算有些小伎倆,難道還能變身成男人給皇兄戴綠帽子?母親沒聽喬公公說呀,華妃出事的時候,佟嫣然是和皇嫂待在一起,是隨後才去風華宮的。”
“我倒不是說那男人是她變身的,娘親是覺得,華妃之事有可能和那個賤丫頭有關。要不然,早不出事遲不出事,偏偏她進宮就出事?聯想起你迎風閣發生的那件蹊蹺之事,娘親越想越覺得她可疑。可是,仔細想想,又想不出頭緒。賤丫頭又沒有三頭六臂,五七分身,她如何做出那些事來?”
“母親是太抬舉她了,女兒才不信她能幹出這些神鬼難察的事情出來,她沒這個本事,母親你莫要被她的假象給迷惑住了。”
“可她跟娘親說過,有一個叫豪叔的人在身後幫著她,是他把賤丫頭從墳墓裏挖出來的,又告訴她那麼絕密的隱情。娘親覺得,有可能是他在替賤丫頭打點這一切。”
“女兒倒是覺得,這純是佟嫣然故意捏造個人來威嚇母親。就算真有這麼個人,他憑什麼要幫佟嫣然?人都說有利才圖,她佟嫣然有什麼?要貌沒有,而且還醜得像鬼,要財要勢就更是免談,這天底下真有什麼都不圖的仗義之人?佟嫣然好命,還讓她遇上?”
想想也是。府裏已派出幾撥人去暗找豪叔,可始終沒有這個人的消息和蹤跡。
可是,假如這個豪叔真的是佟嫣然虛構杜撰出來的,那麼,那件事情又該如何解釋?佟嫣然怎麼可能知道自家的親妹子是敵國的恬妃?
亂了,腦子亂成了一鍋漿糊!
“先不管她了,母親,先想想那件事情該怎麼辦吧,”佟媚然急得直想撞牆:“皇兄定了吉日,四月初三便讓他們成婚。離四月初三也就那麼幾日了,母親,這可如何是好啊?”
“別急別急,不是還有幾十日嗎?娘親有的是辦法,敢擋咱娘兒們的路,她找死!”
佟媚然正要說話,隻聽得廊上傳來了腳步聲,不等喝斥,簾子一挑,站在門外的大丫頭金鎖回稟道:“主子,五小姐來了。”
嗯?
這死丫頭又來幹什麼?
“就說哀家身子不爽,正歇著,讓她回去。”
金鎖的頭剛縮回去,門簾子又被高高地挑起,這回,響起了佟嫣然脆生生的說話聲:“大娘,嫣然來給你請安了。”
襄王妃咬了咬牙,隻得扮起笑臉:“是五丫頭啊?快進來。不是免了你的晨昏請安嗎?何必如此多禮?”
佟嫣然笑吟吟地走進屋。
她早就斷定佟媚然一定在這。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