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石板路往前走,到了門口,馬車已經候在門外,管家笑意盈盈的將他們送走。
踩著下馬凳,她爬上了馬車,因著天氣熱,馬車裏早已放了冰盆。
掀開了簾子,陣陣涼意,壓下了她心中的些許煩悶。
算了,去便去了,再回憶一次自己蠢如狗,被宋怡柔推下水的場景,有何不能接受的?
反正,她犯蠢的事情多了,也不差這個。
她想開後,看了一眼在烈日下,馬背上的白衣少年,蹙眉,找來綠衣,道:“管家沒給太子殿下配了輛馬車?”
尊貴如同太子,在烈日下汗流浹背,而她在馬車裏享受冰盆,這有些過分了。
她怕折壽。
綠衣臉上閃過一絲為難,很是糾結的說道:“沒有準備,隻有這一輛馬車。”
“太子殿下。”宋依錦招呼道:“要不您過來一起吧。”
反正她知道自己是誰,也知道太子殿下是個什麼樣的人。
旁人如何看,她不在乎。
明嘉珩回過頭,刺眼陽光裏,她水靈靈的眼裏,滿滿都是真誠。
他也覺得熱,小麥色皮膚下,早就有了熱意,背後也出了些汗。
過去一年,去了南境,風吹日曬久了,什麼苦都吃過自然不怕這烈日。
隻是她如此真誠的邀請,他自然也沒拒絕的道理,於是點了點頭。
馬車很是寬闊,再說今天,從山上下來後,拐到了這邊來,也是無人得知。
跟在跟前的下人,也是知曉分寸的,不該說的話,他們自然是閉嘴不言。
他們心懷坦蕩,自然是也不怕被人編排。
他進了馬車後,放下了簾子,遮住了灼熱的陽光,鎖住了馬車裏的冷氣。
馬車裏,小桌上,小碗裏已經擺著冰鎮西瓜,這是用勺子挖出來的,去了子後,放在了冰盆旁。
小桌上還有一些點心,花花綠綠的,很是好看。
奈何他們剛吃過飯,如今不餓,都是捧著茶,大眼瞪小眼。
明嘉珩輕笑出聲,看她因飯後犯困的模樣,如同小貓似的,腦袋一點一點的,水汪汪的眼睛,都已滲出了些許的淚意,瞧著軟乎乎的。
與她方才懟人的模樣,大徑相庭。
要說方才,以一己之力,去對付了宋怡柔,以才氣,讓南陽侯極為推崇,自當是個通透的女子。
可如今這副犯困的模樣,明顯就是一隻小貓啊。
馬車裏隻有他們兩人,宋依錦今早起得還挺早,午飯又吃得很飽,於是現在忍不住犯困,打著哈欠,腦袋一點一點的,竟然睡了過去。
從山莊到鵝湖,路上還算平坦,馬車走得也不顛簸,她竟也沒被震醒。
直到臨近鵝湖時,買成輪子,不小心碰到了石頭上,她才驚醒了過來。
雙眼迷蒙,其實剛睡醒,腦袋還迷糊著,瞧見了眼前的太子殿下,頓時驚醒了。
她方才夢到了在康王府的事兒,畢竟這也是心結,是以,夢裏總是少不了幾分的懷念。
她抬眸,看他漆黑的瞳孔,裏麵倒映出小小的人兒,簡單的笑容裏,有著幾分看不清的意味。
她不知自己是否囈語,更不知太子殿下是否已經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