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嘉珩身子強壯,哪怕是淋了雨,也不見感染風寒,如今腦子清晰,同樣也知道,在場的都是可信任的人,他便冷哼道:“來來回回都是那幾個,有什麼好奇怪的?”
他同樣也是穿著一件中衣,隨從在一旁,將衣裳烤幹,他百無聊賴的,拿著一根幹樹枝,戳了戳眼前的灰。
外頭的雨依然下個不停,沒有減弱的意思,天色昏暗,透過屏風,她隻看到隱約的一個高大身影,仔細想著他的話中的意思。
當今皇上,雖說與皇後舉案齊眉,對於太子這個嫡子,也是頗為看重。
至少在太子五歲的時候,早已昭告天下,確定他便是儲君。
可皇上同樣有其他兒子,雖說並非個個都是如他所願,但這些年來,相處的也還算不錯。
哪怕有一些針鋒相對,可麵上依然是一派和諧。
原以為背地裏,哪怕是想著對方死,也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至少直麵競爭,贏得坦坦蕩蕩,這才能讓人信服。
結果用這種手段,算什麼意思?
儲君也是君,誰敢動這樣的手,那豈不是替他人做嫁衣。
倘若太子殿下真的有事,皇上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倘若徹查到底,必定能夠查到凶手的頭上,那那個人,必定不會得到好下場。
他們還有其他兄弟,倘若太子殿下與凶手都倒下了,便宜的是其他兄弟才對。
誰的腦子這麼聰明,竟然想著要給他人做嫁衣?
她思緒萬千,看著明明暗暗的火苗,心中也是惱怒。
隻是心中也明白,通往皇權的路上,向來是腥風血雨。
原本是她太天真了,隻是眼前,他們依然好好的。
後麵的人必定會再使出辦法來針對他們,這一次是殺手下一次呢,會不會是翻倍的殺手?
哪怕是早有準備,可雙拳難敵四手,保不準下一回來的時候,他們怕是都抵擋不住。
這是一次好的機會,至少是一次,暗殺太子的好機會,背後的人自然不會錯過。
隻是天地昏暗,路上泥濘,再說他們早已疲憊,狀態不佳,如今貿然出去,並非是最佳之選。
正當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做時,隔壁傳來了一個冷淡的男聲:“你不在京城裏好好呆著,來這邊做什麼?”
世家女,哪一個不是養在溫室當中的牡丹,所以說華貴,卻也很少能夠經得起風雨。
多半都是柔柔弱弱的。
“我表姐,就是在江陵,如今懷著孩子,聽聞那邊下了大雨,現下出了洪澇,許多人生了病,大夫不夠用,寫信過來求我們幫忙,娘親實在也是擔心,我與表姐關係甚好,如今也斷斷沒旁觀的道理。”她當時解釋的很清楚,沒有隱瞞的意思。
明嘉珩了然,點了點頭。
現在算是安靜了下來,大概是一個時辰後,雨停了,彩虹高掛,鳥鳴聲一片,太陽也出來了,烏雲散去,雲淡風輕。
一股涼意撲麵而來。
烤著的衣裳也幹了,因為兩人都是要趕去江陵的,幹脆就換了衣裳後,解了方才拴在樹下的馬,翻身而上,一同出發。
夕陽西下,晚霞漫天,晚風習習,他們實在也耽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