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夏睜開眼睛，隔著牆壁看著大門的方向。
這會子已經是十一點多了，就算樓裏還有其他住戶，為什麼要站在她家門口？
等了好一會兒，對方還是沒動靜，杞夏從床上坐起來，正打算去看看怎麼回事，枕頭邊的手機忽然亮了起來。
杞夏看著上麵的來電顯示，稍作猶豫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
“把你吵醒了？”厲遲衍的聲音有點低，聽著比平時要溫柔些許。
“沒。”杞夏看了眼門口，“我已經聯係上joke，他過幾天會聯係你的。”
“我不是為了這件事來的。”黑暗中，厲遲衍苦笑了一聲，最後放棄內心的掙紮，“我在外麵。”
“嗯？”
“我在你家門口，能幫我開個門嗎？”他又重複了一遍。
“……是你？”
兩分鍾後，杞夏披上外套打開客廳大門，果然看到外麵站著個修長的身影，走廊裏的聲控燈因為開門聲亮起來，隱約照出厲遲衍的輪廓，他穿著一件長風衣，腰間的係帶勾勒出倒三角的身材。
杞夏越過厲遲衍看了眼身後，難得兩條跟屁蟲都不在，她略為驚訝地張著唇，“你怎麼會在這裏？”
“剛好路過。”
“……”
這裏說話不方便，家裏人隨時可能起來，杞夏隻能先把門關上，和厲遲衍一起站在門口，“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
“我問了宮司機。”
“……”
之前確實是宮念微送她過來的，反正也不是特別難查到的事，杞夏懶得跟他計較，“有什麼事嗎？”
不能特意跑一趟，就為了不打自招吧？
厲遲衍沉默地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秦燃說你請病假，我順便過來看看。”
“……”
這個順便是指半夜搭個飛機從京城飛過來？
我看你手機也沒壞啊？
念在他是特意為了自己趕過來的，杞夏可以不追究這些智障的操作，“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我沒訂酒店。”
“可以現在訂。”
“再過幾個小時，我就要坐飛機回去了。”他眨著長睫，好像一隻聽話的大型犬。
“……”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厲遲衍臉皮這麼厚呢？
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臉色，杞夏無聲地歎了口氣，脖子往領口縮了縮，“進去再說，有點冷。”
為了不吵醒呂淑惠，杞夏隻能悄悄帶著厲遲衍進自己的房間。
這是個小套房，客廳活動的區域不大，主臥是給呂淑惠和杞文婷住的，裏麵有兩張床，杞夏就睡在次臥，房間的燈亮著，裏頭就一張床和一張桌子。
衣服放在行李箱裏，行李箱放在地上。
“隨便坐。”
杞夏習慣性地坐在僅有的那把椅子上，厲遲衍隻能委身坐在床邊。
這裏不比別墅，地方小，家具也小，他往那一坐，顯得杞夏的床都小了。
他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像是要把屋子裏的一切刻在腦海裏，接著垂下眼簾，似乎有些落寞。
杞夏望向他的側臉，高高的鼻梁在燈光下猶為醒目，他應該是臨時決定要過來的，身上的西裝都沒換，隻是額前的劉海放了下來，遮住深邃的眉眼。
半晌，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別告訴我你大老遠跑一趟，就是想在我這裏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