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夏租的地方是舊街區,走廊的燈昏暗不明,厲遲衍偏過視線,對上一雙淺色的眸,他不禁多看了一眼,直覺告訴自己,這人並非凡俗。
猶如一隻鬼魅,走路的時候腳步聲都聽不見。
厲遲衍看他的時候,對方也在看著他,似乎都在好奇彼此出現在這裏的原因,畢竟單從穿著打扮來看,他們確實不像是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的人。
“需要我跟你道歉嗎?”大概是注意到厲遲衍審視的眼神,對方嚐試著問了一句。
寧城靠海,經濟發達,有混血兒也不稀奇,厲遲衍收回目光,頭也不回地下了樓梯,男人優哉遊哉地走上樓,最後停在杞夏的隔壁間,拿出鑰匙把門打開。
屋子裏是一些還沒來得及拆封的行李,男人將手裏的購物袋扔到地上,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事情怎麼樣了?”
那邊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老大,那女的好像不需要我們救,而且還有另外一夥人跟她碰頭,對方應該暫時還沒發現我們。”
“哦?”男人嘴角浮起一絲笑意,似乎早料到了這種情況,他從兜裏掏出一根煙點上,動作熟練地吸了一口,“把人盯緊了,有情況隨時彙報。”
“明白。”
掛了電話,男人吐出一陣白霧,享受地眯著眼眸,突然察覺到腳邊多了一樣東西,是他剛買的礦泉水,不知道什麼時候滾到了自己的腳邊。
男人抬腳踢遠了些,沒想到瓶子又滾了回來。
眸底的慵懶瞬間化為一絲狠厲。
男人從地上拾起瓶子,毫不留情地扔到牆角的垃圾桶。
——看樣子還是要把該清理的清理掉,否則重來多少遍,礙眼的東西也不會自己滾走。
杞夏不在家,學校裏也沒有,厲遲衍肯定她不會輕易開這種玩笑,一邊叫任數開車送自己到楊家,一邊給秦燃打電話,“那女的現在在哪?”
楊心蕾這個人,厲遲衍還是有點印象的,上次在會所的時候,她就對杞夏懷有敵意,兩人確實結了些梁子,所以他亮了自己的身份,以為楊心蕾起碼會有所收斂,如今看來不是每個人都有腦子。
車子很快就到了楊家,任數上前去按門鈴,不一會兒就有個保姆模樣的人過來開門。
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保姆原本還想詢問他的來意,厲遲衍推開人直接走了進去,直奔客廳。
正跟人打電話的楊父和穿著睡衣的楊母嚇了一跳,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接著楊母尖叫一聲,用外套裹緊自己的身子,“你是誰啊?怎麼隨便闖進別人家呢?”
楊父把電話掛了,不悅地皺起眉頭,“你們想幹什麼,擅闖民宅是違法的,再不滾出去當心我報警抓你們!”
“報啊,我在這兒等著。”厲遲衍踩著皮鞋,麵色陰沉,一步步逼近兩人,周身的冷意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楊心蕾在哪?”
楊母警惕地看著他,“你找我女兒想幹什麼?”
厲遲衍低頭看了眼手表,“給你們五分鍾,把楊心蕾帶來,或者等著聽楊氏破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