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不敢。”
“連都事,如今江水暴漲,桃花島的黃都事派人來求援,想讓我們派人去幫他們築防水堤。”
“如此嚴重了嗎?禁軍呢?”
“禁軍如今在進行篩選出征將士,他們下個月就要出征,這幾日顧不上桃花島了。”
連坤想了想道:“我們與火藥坊一衣帶水,火藥供應也直接關係到南征大計,不可忽視。既然求援到我們麵前,就安排五百輪休的工匠,前去幫忙。你先去安排人,一會兒我也過去看看。”
“連都事……”
“連都事……”
快到午時,連坤才處理完了手頭上的事務,也見完了該見的人。
帶著兩個助手來到了江邊,發現江水的確不,不過江水越大,對岸邊的工坊的動力供應也就越足。
距離江邊隻有百米的桃花島如今有十幾個木橋與江岸相連,工坊連成一片,看不清島上的情況。
火藥作坊也是保密度很高的作坊,即便是連坤,到島上也要經過查驗,沒有許可不可登島。
他來這邊不多,這次過來,就發現問題很嚴重。
桃花島比江麵高不了多少,今年入夏以來,江水暴漲,不少地方都被水淹。
而島上分散著到處的都是煮火藥和炒火藥的做坊,每個作坊都有大片的晾曬場地。
現在這些晾曬的場地遇到水位上漲,直接影響了火藥的晾曬。
鐵器坊這裏支援了五百人,木器坊那邊也支援了五百人,加上火藥坊本身的人手,壘土做堤,將堤麵壘的比水位高了一尺,緩解了危機。
火藥坊都事黃瀚很顯然一夜沒睡,看到到處都壘了防水堤,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今日之事多謝連都事了,殿下要南征,火藥生產不敢耽擱,卻不防這一夜之間,水位上漲了這麼高。”
連坤好奇問道:“以前可否有如此高水位?當初建設工坊,為何就沒考慮這些?”
黃瀚歎道:“聽本地老人,今年的水位比往年要高的多……”
連坤訝然:“既然如此,要防止下遊漲水變水災,此事要盡早告知殿下防範。”
黃瀚笑道:“你以為殿下不知?殿下這幾日沒有過來,怕就是為了此事操心。”
這個時候,從江麵上下來了幾艘運兵船,他們一陣驚訝,連忙動身前往島北是看個究竟。
桃花島北側的漢江麵寬三裏有餘,來到島北,就看到一艘接一艘的運兵船順水而下,西邊一直看不到盡頭。
連坤問道:“這可是忠武軍來了?”
連坤和黃瀚都是都事,可是兩人的身份卻大不相同。
他是內侍,隻為趙德昭負責,他的圈子也是內侍,跟外朝接觸不多。
可是黃瀚屬於工部都事,屬於外朝官,交際圈子跟連坤完全不同。
黃瀚點了點頭道:“忠武軍在川地好殺成性,雖然打下後蜀立下大功,可是導致這兩年叛亂不斷。如今終於平定了,朝廷論功過,功過相抵,隻允許他們保留戰利品,沒有獎賞。
如今調來為殿下左路軍,陛下這是要用他們的勇,也要讓他們將功贖罪的意思。不過這些驕兵悍將,殿下能不能壓製住,還是一個問題。”
連坤不屑道:“他們再驕,驕的過神機營的哥兒們?那些哥兒們在二哥麵前都老老實實,王全斌敢反叛不成!”
黃瀚歎了口氣道:“王全斌這次差點人頭落地,如今戴罪立功,自然不會給殿下添堵。就怕他手下大將不聽令啊!這人隻要開了殺戒,吃慣了肉,讓他們吃素,他們能受得了?”
連坤現在對趙德昭信心很強,笑道:“在二哥麵前,是龍也要盤著,是虎也要臥著。二哥的厲害,豈是他們這些兵能比的!”
距離他們不遠的指揮船上,已經快六十歲的王全斌也在臉色陰沉地向他們的方向張望。
身為宋朝征蜀的主將,王全斌一開始是立下大功的,兩個月的時間就平定了後蜀,逼的國主投降,給他的傳奇經曆又增添了幾分無上榮耀。
他從跟隨李存勖開始,曆經了後唐,後晉,後漢,後周,一直到如今的宋朝,可謂是五朝將軍。
正因為功勞太大,他在西川故意自汙,縱使屬下濫殺,從一代名將變的好色好財。
這一步的確走對了,如今朝廷對他貶謫,可是他沒有功高震主,王氏安全了。
但這次又被派來追隨皇子南征,直接讓他坐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