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一點也沒愣著, 問了句他們要找的誰誰誰是誰,然後就直接走到人麵前。
“你好, 請你們跟我們走一趟吧。”
二叔和陸先玉一臉迷茫,等二叔反應過來以後, 指著陸先琴說道:“是不是你報的警!”
“是我報的警。”
爺爺直接氣的要把拐杖往陸先琴身上打,陸先琴敏捷的閃過,抬眼毫不畏懼的看著二叔:
“二叔既然能私人放貸給我爸, 做這種事應該也不是一兩天了, 如果真的存在私人高利借貸,你的工廠也不可能一時拿得出那麼多錢來,假設這筆貸款來自銀行,二叔, 你可就不是被抓進去那麼簡單了。”
二叔霎時嘴唇發白, 手指顫抖。
“那為什麼連我都要抓!”陸先玉不滿的一把推開身邊的警察,語氣陰騭,“你們警察亂抓人可是違法的!”
“為什麼抓你你心裏清楚!”陸先琴看向陸先林, “堂哥,麻煩你也一起去一趟吧。”
陸先林點點頭:“好。”
陸先玉睜大了眼睛, 三兩步走到陸先林身邊,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我是你親妹妹!你居然幫著她來對付我!”
“就是因為你是我親妹妹,我才不能看你這麼瘋下去!”陸先林抓住了她抬起的胳膊,任她如何反抗都掙脫不得。
此時,動靜已經鬧得很大,周圍的鄰居紛紛擠在陸家的大門口看熱鬧, 嘰嘰喳喳的你一句我一句,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爺爺眼看著人越來越多,一把抄起拐杖,隻不過這次沒打在陸先琴身上,而是打在了陸爸爸身上。
一記悶響,陸爸爸跪倒在濕潤的泥地上,整個膝蓋都被染上了泥土色。
“這就是你教的好女兒!把整個家都給毀了!這就是讀過書的女孩子!恨不得把我們陸家的屋頂都給拆了!”
陸爸爸忍著痛站起身來,語氣有些瑟縮:“爸,你別生氣,對身體不好......”
之後就伸出手又要打陸先琴。
陸先琴沒躲,反而湊近了一步:“打吧,這一巴掌打完,我也是最後一次叫你爸爸了。”
手頓在半空中,陸爸爸重重的歎了口氣,收了回來,語氣沉重:
“先琴,算了吧,都是一家人。”
陸先琴輕輕一笑:“陸先玉的事定不了罪,最多也就是拘留幾天,二叔的話,如果你想看在你們兩個是親兄弟的份上原諒他,那就去給他當證人把他撈出來吧,隻是這錢,我一分都不會出,全看爸爸你了。”
“爸爸,這是我最後一次自作主張為你解決事情了,之後,不論你做了什麼,都跟我無關了。”
車子就停在院子外,她早已把行李箱都收拾好放進了後備箱,輪胎和車身上到處沾著泥巴,這車開過來的第一天,家裏的小孩就把車當玩具一樣,因為不能用筆在上麵塗塗畫畫,就去撿了泥巴,糊在車身上。
她就跟這車子一樣,以後身上再也不會沾這些肮髒的東西。
陸先琴看了看氣的幾乎要昏倒的爺爺,他被奶奶扶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那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她,仿佛要將她撕碎。
不止是他,幾乎是所有人都這麼看著她。
等到了明天,她可能就成為這個村裏,最沒良心的那一個子孫。
不過她不在乎了。
“彩禮的那幾十萬,你們怎麼處理都可以,那些錢,已經足夠我還清在這個家欠下的債了。”
她剛轉頭,就被人從背後抱住了。
是媽媽。
“先琴啊,你連媽媽也不要了嗎?”
陸媽媽一邊哭著一邊挽留她,在陸先琴的印象裏,這是陸媽媽第二次哭了。
第一次,就是昨天,她在房間裏控訴陸爸爸的行為時。
她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掰開陸媽媽的手。
“我要不起。”
身後是陸媽媽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和眾人拉著她不允許她上前去追的勸導聲。
陸先琴坐上車後,徐坤廷一直在主駕駛上等她:“都說完了嗎?”
“沒有,不過不想說了。”她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我以為我能像個哲學家一樣感化他們,扭轉他們的那種思想,現在看來,是我太天真了,就算我說的再有道理,這家人也不會改變他們的想法。”
“頑固的思想已經紮根幾十年,斬草都未必能除根,何況人呢。”
陸先琴喃喃說道:“希望這種思想,能早日消失吧。”
徐坤廷正要發動汽車,就透過後視鏡看到了陸先樺他正朝著這邊走來。
他不顧後麵所有人的聲音。
坐上汽車關好車門,陸先樺背著自己的行李,衝他們笑了笑:“我過幾天就要上班了,不介意我搭個便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