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廷舟的人生, 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不平凡的。
爺爺是國內著名的文學書法大家, 姑姑是古箏演奏家, 父親是生物學家,一個徐家就出了三個“家”。
母親從政, 但退休多年,他們一家都住在幾十年前母親單位統一安排的老房子裏麵。
這裏是他還未出生時,父母婚後甜蜜回憶的紀念館,因此並沒有重新搬家的想法。
他在這充滿了人情味的政府小區裏長大。
小區裏的孩子很多, 但最打眼的永遠是那麼幾個出眾的,徐廷舟算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和另外兩個小孩, 隻要一出門, 就會被小區裏的叔叔阿姨圍住。
另外兩個小孩中, 有一個是女孩, 小名叫伊伊, 長得很是清秀,人也安靜乖巧。
有時兩家人一起坐在院子裏聊天時, 倆小孩都互相不說話,就這樣排排坐著, 安靜的看著自己手裏的書。
因為性格實在是太像,長輩們總喜歡拿他們打趣。
徐廷舟上學都不常和班裏的女生說話,更不要提這個一周難得見幾次麵的女孩了。
他比伊伊大兩個月, 但他書讀得早, 因此算是伊伊的師兄, 兩個人都是年級期末考試的常駐第一,性格都帶著點淡漠,因此誰都拉不下麵子和對方交好。
就這樣慢慢長大。
小學時,徐廷舟隻是班裏那個成績很好的小孩兒,所有女孩對他的印象僅停留在年年三好學生優秀少先隊員的榮譽稱號上。
初中時,徐廷舟依舊保持著三好學生的優良習慣,白天上課晚上練琴,女生們對他的印象也僅此於驕傲和優秀兩個詞上。
直到某次文藝晚會,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班主任知道他會拉小提琴,非讓他報名了一個節目上台拉琴。
在簡陋的舞台上,他穿著不合尺碼的禮服,拉了一首初級曲目。
在那個男生們愛玩愛跳,沉迷街霸和拳皇,女生們少女懷春,手中總捧著青春雜誌的二次發育時期,他和他的小提琴,一同成為了那個無憂無慮的歲月裏,過目難忘的回憶。
初中畢業後,他收到了很多女孩兒寫給他的信。
徐廷舟一封封的看了,那些女孩兒都清楚地記得這三年來的點點滴滴,包括他和她們說過的每一句話。
而這些,他全然不記得了。
為什麼這些女孩兒的記憶力這麼好
他在家看信,忽然房門被打開,是沒怎麼說過話的伊伊。
伊伊拿著作業,站在他的房門,輕聲問,廷舟哥哥,我能問你一些問題嗎
他點了點頭,進來吧。
伊伊拿給他的題目,是他這個年級的數學奧賽題,徐廷舟沒有多想,給她指明了解題思路。
謝謝哥哥,我先回家了。
徐廷舟卻忽然叫住她,伊伊轉身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他猶豫了很久,才問道,你們女孩子,是不是記憶力都很好
伊伊眨了眨眼睛,記憶力應該跟性別無關。
他又問,那你會記得很久以前你和某個同學說過的話嗎
要看是和誰說,如果是重要的人,就會記得。
這個問題令他一知半解,一直到上了高中,他發現有的女生的記憶力比初中那幫女生還好。
有時候他站在教室門口,會有女生過來問他,還記不記得她。
他搖頭,那女生就會說,上次在升旗儀式哪哪兒和他說過話。
包括班裏麵的袁雨妃,連一點碎末的事情都會記得,他隻是偶爾提過自己家裏的名人傳印刷很粗糙,她第二天就帶來了一本精裝的名人傳。
也包括隔壁班的慕琳,他都不記得自己有沒有玩過這盤遊戲卡帶,可她卻記得清清楚楚,連他打到哪一關都還記得。
直到有一天,同桌塞給他一本口袋大小的書。
沒有封皮,還有些破舊,他皺著眉問這是什麼。
同桌猥瑣一笑,嘿嘿,全班男生傳閱之寶,就差你沒看了,趕緊帶回家看了。
他把書帶回了家,那天晚上,鬼使神差的,沒去碰輔導書,而是打開了那本口袋書。
男女糾纏,香汗淋漓,至死方休。
他紅著臉關上了書,可體內莫名某個部位就被點燃了,徐廷舟難堪的將書丟在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可那股邪火卻怎麼也壓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