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黑暗總是讓人迷失方向,迷失自我,可偏偏在寂靜的夜,才能靜下心,想一些白天所想不明白的事。
“默然,如果你知道了你會怪我嗎?”
沐啟詞還在猶豫著,看著時間一點一滴的走過,天邊也慢慢有了亮光,新的一天馬上就要來臨了。
中午就要給她答複了,他要下這個賭注嗎?不管是輸是贏,他都是一枚棋子,許默然愛情路上的一枚棋子。
他站在也不下去,渾身說不出的累,卻又不想躺著。
起身走到淋浴房,打開水龍頭,脫去身上僅掛著的一件衣服,站在了冰涼的水下。
他倒吸一口涼氣,攥緊了拳頭,十個腳趾抓緊了地麵,努力不讓自己走開。
水的冰涼能讓他更清醒,衝掉頭腦中的一切雜質,衝掉一切,一切,就像當初失憶時,一樣!
當太陽掛在天邊時,他打了一聲噴嚏,關了水龍頭,才從浴室走出。
濕濕的腳印一個連一個,一直蔓延到床邊,僅留下幾滴水珠。
“小爸,小爸,我們要吃飯嘍!”
沐錦沒有敲門,也沒打一聲招呼,直接開了門。
雖然沒有嚇到,但是,心裏還是顫了一下。
他的唇慘白,臉頰通紅,渾身發抖,水珠從發梢滴到被子上,沾濕了被子。
“阿錦,你先去吃,小爸有些不舒服!”
沐錦皺著眉,爬到沐啟詞的身邊,揪起身邊的被子,往他的身上貼。
“小爸,看你的樣子很不舒服,是不是發燒了!”說著,他將小手貼在沐啟詞的額頭,又受了驚嚇一般,又縮回了手,在衣服上來回搓著。
“小爸,小爸,你好燙哦,阿錦給你叫醫生哦!”
說罷,沒等沐啟詞回應,邁著小腿就跑了出去。
這樣中午就可以不用去了,也不用作出答複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多懦弱,要用這種辦法來逃避,逃避這一切。
癱倒在枕頭上,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腦袋裏終於一片空白。
他像是一個植物人躺在床上不做一點反應,不做一點聲響,任由醫生在手上紮了針,打了點滴,阿錦細心的守在身邊。
“阿錦。”
他小聲的喚了一聲,費力的抬起胳膊在空中沒目標的晃動。
阿錦爬到他身邊,將耳朵伸到他麵前,細心的聆聽,“小爸,你說吧,阿錦聽著呢!”
“阿錦,你去給溫婉阿姨打電話,說爸爸病了,不能赴宴了,改天再議吧!”
阿錦變了變臉色,又很快恢複正常,“好。”
溫婉接到阿錦打來的電話,吵著嚷著,不顧阿錦的阻攔,硬闖進了沐啟詞的房間,坐在他的床邊,拿著溫熱的毛巾,小心翼翼的為他擦著額頭的汗珠。
“怎麼這麼不小心,我很擔心你。”
多麼溫馨的話,卻暖不熱他的那顆心,仿佛一座冰山,無論怎麼捂都捂不熱。
他敷衍著,違心敷衍著,連嘴角的那抹笑,都是那麼的不真實,“好了,你回去吧,我隻是有些著涼,你不要太擔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