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陌生人(1 / 2)

下午六點,初夏準時回到了家,跨進家門,身上的披肩扯下來隨手往後一扔,要不是饒阡陌手快,就滑在地上了。一邊喊著“爸媽”,一邊上樓去。

饒阡陌跟在她身後,始終半彎著身子,可就算他彎著身子,穿著十公分高跟鞋的初夏還是顯得沒有他高,對於這樣海拔的人初夏隻是一個勁地回頭瞪他。而他,直接選擇忽視。

直到走到書房門口,饒阡陌才停下腳步,初夏一把推開門,叫了一聲“爸”,順手關上門,隔絕了屋裏屋外。

不等初夏緩神,甚至不等初夏站穩,林雄飛就開口說到“小夏,你不能讓段奇岩和別的女人結婚”。

父親的一句話驚到了初夏,千裏迢迢把自己找回來就是為了阻止段奇岩結婚嗎?他當初那麼訣別狠心,自己在段奇岩心裏一點位置都沒有,怎麼去阻止他娶他愛的人?

“爸,我不能這麼做。”初夏出自本能地拒絕到,她不能做個被人厭惡的女子,特別是被段奇岩厭惡的女子。

忍不住又去想以前的點點滴滴,眼神渙散,所以她沒有看到林雄飛臉上的無奈失望。

良久,林雄飛從沙發上站起來,燃起一支煙,走到窗前,猛烈地吸著。眼神定格在窗外的玫瑰花園裏,看的久了眼神柔和了下來。

滅了煙,對初夏招了招手,初夏心領神會地走過去,和父親並排站著,大概已經有十幾年沒有這樣近距離地和父親單獨相處過了。初夏心裏不好受卻不難過,初夏告訴自己,每個人都有自己應該要經曆的,抱怨無用。

夜幕灑在玫瑰花園裏,像身處世外桃源,家裏聽不到車鳴,看不見燈紅酒綠,初夏這時候才發現,原來,家比哪裏都好。

“小夏,你和你媽媽都喜歡玫瑰花,所以在你四歲那年我種下了這片玫瑰,好看嗎?”林雄飛陳述著,好像多年前的他不是他一樣,談起往事,風輕雲淡,像在講一個世人聽過無數遍的傳說似的。

初夏深情地望著玫瑰花海,就覺得自己躺在花瓣上一樣,柔軟芳香,閉上眼睛,昏暗的燈光灑在她臉上,濕潤了睫毛的雙眼睜不開,她緩緩開口“爸,我不想作賤自己。”

林雄飛弱弱地歎了一口氣,單手搭在初夏的肩上,另一隻手輕輕拭去初夏眼角的淚滴,憐惜地揉著初夏的長發。

“小夏,爸爸知道。”

微涼的夜風吹來,吹亂了初夏的烏發,林雄飛從自己身上拿下外套,披在初夏身上,說了一聲“快去休息”,轉身出了書房。

初夏看著父親的背影,微弓的背脊再也不似以前那麼寬闊了,頭發也花白了,連他的歎息聲都那麼輕如微風。初夏垂下眼眸,她怕再多看一眼父親的背影,自己就會做出荒唐的決定。都是他愛的人,誰難過她都不好受。

緊緊扯著披在身上的外套,在聽不見父親的腳步聲後,她斜退了幾步,靠在書桌上整理思緒,與其說整理思緒,不如說她在責備自己。心煩意亂間手一伸,打翻了桌上的茶杯。茶水很快浸濕了桌上的文件。

初夏慌亂地把茶杯拿起來放好,一隻手把文件拿起來另一隻手扯出紙巾擦桌子。搞了好久,才把桌上的茶水擦幹,慢慢地把文件攤在書桌上,用紙巾輕輕地擦拭上麵的水。很仔細很仔細地一頁一頁擦著。

突然,她的動作了停了下來,手落在半空中,秀眉緊促,眼神瞬間變幻萬千,最後無力地倒在沙發上,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指甲都要陷進肉裏了。幾分鍾後,她拿起文件,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地看起來。

足足看了有三遍,粉拳砸在桌子上引起了輕微的震動,把文件甩在書桌上,大踏步走了出去,眼神裏的陰冷讓人覺得她是來自地獄的魔鬼。

回到自己的房間,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拉開衣櫃,手滑過一遍,不滿地扯著嗓子叫了一聲“饒阡陌”,隨後又扯開衣櫃旁邊的簾子,眼睛定在鞋櫃上挑選。

沒多久,一個人的腳步聲響起,在門口的地方聲音停了下來,饒阡陌小心翼翼地叫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