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緋夜把玩著手中的茶盞,深邃幽黑的眸子閃過一抹凜冽的光。
“太子殿下剛來,想必還不熟悉軍中的情況,等殿下熟悉後,再來討論出兵事宜吧。”
放下手中的茶盞,墨緋夜起身朝營帳外走去,見他離開,一些將領則跟著起身。
墨緋夜還未走出營帳,身後傳來桌子被掀翻的聲音,‘砰’的一聲極其得響——
“誰敢踏出這營帳半步,本宮就降他的職!”那極其陰冷的聲音,從眾人的身後傳來,顯然太子是發怒了。
太子望著墨緋夜的背影,聲音充滿了陰狠:“墨緋夜不聽從軍令,衝撞本宮,還對本宮不敬,今日本宮要革去他的將軍之位,以後不得參與任何軍事商議,也不得再帶兵出征!”
有將領聽到太子要懲罰墨緋夜,開口勸說道:“太子殿下,墨將軍他不是有意要衝撞殿下的,還請殿下,不要計較。”
“殿下三思啊!您這樣做會寒了將士們的心。”
“……”
“夠了,誰再勸本宮,就與墨緋夜同罪!”太子狠戾的眼神掃了眼在場的將領,聲音裏帶著一絲冷厲。
瞬間就無人敢開口,他們哪個不是經曆生死才坐到現在這個位置,沒人想因此被革職。
“明日子時,我們舉兵攻打匈奴人,至於怎麼布置,出發前,本宮自會通知你們。”太子說完這句話,甩袖離開。
一時間,營帳裏陷入寂靜。
一人將目光看向了墨緋夜,問道:“墨將軍,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這些人裏麵,自然也有對墨緋夜忠心的人。
“我已經不是將軍了,你們有事找殿下商議吧,別找我。”墨緋夜深沉如墨的眸子微閃,麵色平靜,沒有一絲慍怒。
眾人呆愣地看著墨緋夜走出了營帳,有些人緩緩鬆了一口氣,剛剛的氣氛,他們以為,兩人會動手打起來……
卻沒想到,墨將軍任由太子革了職,還能這麼平靜。
……
營帳裏,墨染染看著走進來的墨緋夜,清澈的眸子微閃,輕聲開腔道:“怎麼,你好像不開心?”
墨緋夜麵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麼,但她能夠感覺到,他的情緒很不好。
“無事,隻是有些累了。”墨緋夜朝她淡淡一笑,聲音裏帶著一絲疲倦。
“那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了。”
說完,墨染染沉了沉眸,轉身就想朝門外走去。
見她要走,墨緋夜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磁性,“別走,陪我。”
“你不是不肯見我,怎麼現在又不肯讓我走了?”墨染染的眉頭輕挑,聲音裏帶著一絲戲謔。
“我那是怕傳染給你。”墨緋夜聲音輕輕的,帶著一絲別樣的情緒。
半個時辰後,墨染染看著床榻上睡著的墨緋夜,目光緩緩落在他受傷的手臂上。
她輕輕的將墨緋夜袖口掀開,露出那裹著紗布的胳膊,怕驚醒墨緋夜,她拆的動作很輕很小心。
很快便露出了傷口,不算小也不算大的一塊,雖然的傷口不大,但一想到還沒找準用量的解藥,墨染染的一顆心始終平靜不下來。
看完墨緋夜的傷口,墨染染正準備將紗布纏上去,一支簪子從男人的懷袖中滑落,墨染染纏紗布的動作一頓,將紗布放下,她將那支簪子撿了起來。
這不是阿婆給她的簪子嗎?
這簪子之前不是被鬼麵人拿走了嗎,如今怎麼又會在墨緋夜的手裏?
墨染染摸著簪子,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從簪子上傳出,那味道很淡,尋常人是聞不到的。
她將簪子放在鼻息下聞了聞,簪子上不光有一股血腥味,還有一股藥草味。
很明顯,這個簪子被人清理過,漂亮的眸子微凝,墨染染看了眼床上的墨緋夜,拿著簪子起身離開了營帳。
盡管已經是深夜,營帳裏依舊有人在。
一個軍醫看到了營帳外的墨染染,緩緩走向前開腔道:“見過墨姑娘,這麼晚了,姑娘來這裏做什麼?”
“我有些事想要請教王軍醫。”墨染染掃了眼四周,將目光落在人群中王軍醫的身上。
王軍醫放下手中的藥材,看著墨染染說道:“何事?”
“可否借一步說話?”墨染染的目光掠過在場的軍醫,目光微閃。
她不知道在場有多少人知道墨緋夜染了瘟疫,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把王軍醫叫出去問吧。
王軍醫有些為難地看了眼墨染染,“墨姑娘外麵請。”最終還是跟著她來到了營帳外。
兩人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墨染染幽深的目光掃過王軍醫,率先出聲——
“我今天見到墨緋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