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裏撿的。”墨染染的眸子微閃，隻說妞妞是被撿的，並不打算多提妞妞的身份，屠殺村子的凶手還沒有找到，越少人知道越好。
王軍醫聞言眉頭一抬，半開玩笑半人認真的開口道；“哪個山洞撿的？我也去撿個？”
墨染染扭頭看向王軍醫，清澈的眸子微晃，“人是沒有了，還有一堆人骨，你要撿嗎？”
王軍醫連連搖頭，“不不不，不用了。”
人骨什麼的，有什麼好撿的。
王軍醫看著的墓碑前的妞妞，微微開口，“她家人呢？為什麼要把她一個人放山洞裏？”
“她家人都沒了，就剩她一人了。”墨染染看了眼妞妞，小姑娘似乎哭累了，一動不動的跪在墓碑前，眼睛看著墓碑，不說話也不動。
“挺可憐的一個孩子。”王軍醫聞言，看向妞妞的眼神多了一絲同情。
墨染染注意到王軍醫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妞妞，忍不住調促道：“怎麼，你老看人家小女娃做什麼？想老牛吃嫩草？”
“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歲！”王軍醫白了墨染染一眼，他也才比墨緋夜大了幾歲，哪裏老了？
“我隻是看她無親無故，想收她做個養女，老了也有人給收屍。”王軍醫又將轉向妞妞的身上。
自從他的妻子死了之後，他就沒有再續弦，孤身一人久了，他想等回京後，就收個養女或者養子。
誰知道今天會在這個村子遇到一個無親無故的孩子，他覺得是他跟這個孩子的緣分。
墨染染有些吃驚的看了王軍醫一眼，沉默了下開口道：“這個小女娃你收養不起，她會給你帶來殺生之禍的。”
那些殺了村民的凶手肯定還隱藏在暗處，若是讓他們知道，他們滅口的時候還漏了一個，一定會再來殺妞妞。
王軍醫若是收養了妞妞，到時候怕是也會被牽連。
王軍醫一下子就聽出了墨染染話外之音，漫不經心的開口道：“我也就是想想，小姑娘太凶，我這一把老骨頭可壓不住。”
他本就有些猶豫，小女娃那麼凶，他能不能壓住，如今再聽墨染染這麼一說，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是想找個孩子給他養老，不是想找個孩子讓他送命的。
墨染染聞言隻是淡笑，這個話題就此掀過，目光掃過妞妞，清澈的眸子微閃，抬腳朝妞妞走去。
聽到腳步聲，妞妞扭頭仿佛一個被侵犯了領地的野獸，一臉警惕的看著走近的墨染染。
那眼神雖然凶狠，對墨染染來說卻不足為懼。
“想不想報仇？”墨染染站在的妞妞的旁邊，聲音並不算大。
一瞬間，妞妞眼中的凶狠被濃濃的恨意取代，墨染染心裏默默歎了口氣，原來那個的膽小到看到將士都怕的小姑娘變凶了……
“想報仇，那就好好活下去，我會幫你，讓你親手手刃仇人。現在，你跟我走。”墨染染的聲音淡淡的，說完這句話轉身便走。
機會已經給了她，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她自己的決定了。
妞妞看著墨染染的背影，片刻後，妞妞站了起來，邁起小腿朝墨染染追去。
跪的太久，妞妞剛走幾步，就摔了下來，聽到後麵動靜的墨染染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去，妞妞已經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朝她追來。
回到營帳，墨染染拿出自己的藥箱，走到妞妞的麵前。
墨染染緩緩吩咐道：“坐上去，再把手給我。”
妞妞乖乖的坐了上去，把手伸了出來，她的手心剛剛摔倒的時候蹭破了一層皮，肉上還粘了不少小碎石與泥土。
墨染染幫妞妞清理掉陷在肉裏的泥土與石頭，全程妞妞一句痛都沒有喊，很是配合。
墨染染給妞妞包紮好後，將藥箱收了起來，目光微微落在妞妞平靜的臉上，聲音很是溫柔，“接下來我問的問題，你記得多少就告訴我多少，可以嗎？”
妞妞點了點頭。
墨染染的聲音放的極低，一雙眼睛注視著妞妞，“你告訴姐姐，那些壞人殺人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什麼？”
她怕妞妞會失控，手心捏著一根銀針，若妞妞真的失控，她會再次弄暈妞妞。
妞妞似乎想到了什麼，眼底漸漸被恐懼給覆蓋，身子也開始顫抖了起來。
墨染染無奈的輕歎了口氣，將妞妞摟入懷中，“你要是不想回憶，就別回憶了，沒事的，乖，別怕。”
讓一個小女孩回憶這種事，確實有些難度。
過了許久，墨染染懷中的妞妞終於安靜了下來，就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妞妞開口了，“那天，那些人突然闖進村子裏，他們強行把爹爹和叔叔嬸嬸們趕到一處，我在阿婆那裏玩，阿婆把我藏了起來，讓我躲著不要出來，那些人抓住了阿婆，用爹阿爹和村民們威脅阿婆，要阿婆交出一張圖，阿婆不交，他們就折磨阿爹和阿婆，把他們……把他們都殺了，殺了之後，他們翻了阿婆的屋子，什麼都沒找到就走了，我在裏麵躲了很久很久才出來，出來後我怕他們還會回來，就……就躲到山洞裏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