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原因你都知道!”他回望著她的眼神坦然而平靜,完全看不出任何一絲悔意和痛苦。
“可那些原因,都很膚淺和可笑,你對我和我母親的恨意,我相信,那不足以支撐你,選擇用一條鮮活的生命,來填補你憤怒的情緒。”葉顏盡量讓自己的情緒維持在一個固定的岸口。
“膚淺和可笑?!”韓浙西嘴角染了冷嘲,他說:“葉顏,我們算是從小一起長大,還做了四年夫妻,可你真是很不了解我,你母親或許可憐,但更可憐的,難道不是被她這個可憐人深深傷害的,我的母親,我的家庭嗎?”
像是憤怒的指責。
這些情緒,葉顏一點兒也不陌生,過往的韓浙西麵對她時,總是這樣,眼神輕蔑,嘴角嘲諷,像是高高在上,斜蔑眾生的神祗。
葉顏曾經受夠了他這副模樣,也曾經,很期盼,有朝一日,自己能抹掉他眼眸中厚重的陰霾,將他嘴角上掛著的沉重的過往,變成美好挑剔的回應。
絲絲點點,隻願他能成為一個,不被自己的家庭,父母和過往,狠狠捆縛的,這生活悲苦的傀儡。
“既然你那麼恨我母親,那又為何,要等十年?你明明在那之前,就有很多機會的。”大概心中,依舊抱著那麼一點兒殘風中搖曳的期冀不肯熄滅。
“你這是在審訊我?”他的態度,漸漸變得不配合。
“你難道不應該主動給我一個交代?”葉顏的語調中,藏了火。
韓浙西歎息了一聲,“我無話可說,對你,葉顏,尤其如此,你雖然是我名義上的妻子,也是我孩子的母親,但你,卻並不安於現狀,在外跟顏束勾勾搭搭,在我們分開的這三四年裏,早不知道給我戴了多少頂綠帽子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之所以容忍你到今天,隻是看在小炎的麵子上,給你僅存的一點兒尊重而已。你既然聯合你的奸夫將我送進了監獄,那就沒必要再假惺惺的了吧?你想要給我頭上,還安什麼罪名,隨便你們吧,反正我如今,已經是你們案板上的魚肉。”
言不由衷,並不走心。
但葉顏聽了他這些難聽的話,鼻翼還是不由泛了酸。
她怒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聲調淩厲,對他怒罵,“韓浙西,你少在我麵前惺惺作態,更別血口噴人,別自己犯了錯,卻想把責任,都往別人身上推,你想讓我恨你,完全用不著扯這些虛假的冠冕。我母親跟你父母之間的恩怨和過往,我並不清楚,也並不打算為此辯解,或是承擔什麼,我就告訴你,我不怕你了,也不愛你了,但你也別那麼急於讓我恨你,不要以為,隻有你一個人,是背著過往那些苦痛,在艱難的前行,也別一副受害者理所應當的模樣,在我看來,你比我更可悲。我起碼,還有摒棄一切,重新開始的決心,但你,卻一直抱殘守缺,還試圖,永遠拉我沉溺於過去,你知道吧,這便是報應!”
“你今天來,到底是來看我的,還是來罵我的?”他看著她的眼神有些驚愕,她這麼一發火,他語氣瞬間就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