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時四十五分許,在越過了越軍前沿陣地後側的那道防線,剛進至前後二道防線之間的相對比較“空曠”的地帶時,突然發現前麵山上的越軍出現了“異動”。小分隊原計劃從此山的左下方實施穿越,見狀,為了避開從前麵的那座山上迎麵下來的那一小股越軍,便隻好決定冒險在二道防線之間的那一條極其狹窄的地帶做一次橫向移動,從該山的右下方實施穿越。
五點五十分許,小分隊終於摸出了山穀,來到了越軍前沿陣地外側的山腳附近。從這裏下去,再越過下麵的那片開闊地,即可回到我軍的前沿陣地了。從這裏直接下山雖然距離較近,但是,由於下麵滿是荊棘,令人無法通行,所以,小分隊不得不選擇在越軍前沿陣地的外側下方向右再做一次短距離的橫向移動;待順著腳下的這條小路越過前麵的那座小土包後,再行下山。此時,小分隊攜帶的三部電台仍然接收不到任何來自於我軍的有效信號,而敵我雙方的零星炮擊也照樣還在進行之中,隆隆的爆炸聲,時不時的會從遠處傳來。
小土包距離小分隊目前所處的位置的實際距離大約有三十米,就在常成帶領小分隊摸行至小土包的下方,左腳剛剛踏上小土包坡麵的那一刹那,恰在此時,一串清脆的、由上而下的小石塊的滾動聲突然間從身後傳來;就在那串清脆的響聲尚在進行當中之際,一聲因為諸多的聚集在一起的小石塊在遭受到外力的猛然碾壓時,從而引起的相互間的摩擦才會發出的那種“嘩啦”聲,隨即便又從小土包的另一側傳了過來。
咋一聽到發生在時間與空間的這兩聲響時,常成腦海裏閃現的最一個念頭便是:“莫非是中了敵人的埋伏?”不過,常成隨即便又否定了自己的這一推測。因為,一則通過剛才的觀察,並沒有在如此近的距離範圍內有敵人;二則,假若是中了敵人的埋伏了話的,敵人不發出響聲則罷,而一旦發出響聲,那將絕對是槍聲,而不會是這樣的兩種聲音。大約九十秒後,後麵的隊員通過接觸式手語向常成傳遞的:“情況正常”的報告,很快便證實了常成的這一判斷的正確性。
不過,後麵的警報雖然可以解除,但是,前麵的警報卻令人無論如何都無法將之解除。
小土包位於一條山棱線的下端,其麵向我小分隊一側的垂直高度將近六米,坡度約為四十度;其另一側的坡麵被分成了兩個階梯,上麵的那一階梯的底部與坡頂間的垂直高度約為2米,坡度約為三十五度。由於山水的長年衝刷,在兩個階梯之間形成了一條小小的流水溝,溝底淤積著一長溜如鵝蛋大小的暴露的小石頭,剛才的那“嘩啦”的一聲響,便是從那裏傳來的。
在這個時刻出現在這個位置的人員,首先完全可以排除是我方的人員。既然不是中了敵人的埋伏,而前麵的人員又非我方的人員,那麼,對方的身份便僅剩下了以下兩種較大的可能,即一則要麼是借助夜色的掩護,由該陣地上的越軍派出的、在布設完畢地雷後歸來的人員;二則便是剛剛對我軍實施罷滲透作戰行動後,返回於此的越軍的特戰人員。可以這麼說,敵我雙方的特戰人員之所以能夠在對方的陣地間相對自由地往來穿梭,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欺負”對方的軍隊目前尚沒有能力在各自的作戰部隊中大量裝備各式夜視器材所致。
既然如此,那麼,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對方早該在坡頂上出現卻並沒有出現,這說明對方應是也聽到了由我方一側所發出的那串響聲,並因此而斷定對麵有情況所致。從對方對潛在的危險保持著如此高的職業敏感性與警惕性上來看,對方的身份是為越軍中的特戰人員的可能性,應大於是普通的布雷人員的可能性。退而言之,即便是這一推測有誤的話,那麼,對方絕非是為一般的“愣頭青”,而應是為具有相當的實戰經驗的“老鼠”級的老兵應是無疑。而如果是為前者的話,那麼,我小分隊在返回時,我方派有專人負責在前沿陣地上進行接應,而敵小分隊返回時亦應有專人負責接應才是。我小分隊剛才沒有發現此山有敵方的接應人員,一則可能是因為受地形所限,沒有觀察到。二則,敵小分隊的電台同樣因為受到電磁波的強烈幹擾,無法及時將其已經返回的信號傳遞給其接應人員,導致其接應人員不知其已抵達此處;而其接應人員為了避免由於長時間暴露,進而招致我前沿陣地上的狙擊手的夜間狙擊,便不得不將自己隱蔽得更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