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恩心回到碧落居時已是晚飯時分,熱熱鬧鬧的飯廳正在等著自己。簡單的說了自己今天去碧霄公園的心得,但省略了薛乾的那一段。飯後,在自己的書房,恩心和爺爺下棋。
“恩心今天有奇遇嗎?”
“爺爺為何有此一說?”
“今天在飯桌上你的言語有所隱瞞,喜憂參半。”
“因為還沒到說的時候。”
第二天一早,下起了小雨,雨確實不大,滴滴答答的,不像是在下雨,倒像是在下霧,眼前的世界被封鎖在密如珠網的雨絲中。往遠處看去,整個碧落居隻剩下了一個有些模糊的輪廊,讓恩心感覺很不真實。恍惚間,想起了霓虹閃爍的都市,原來隔了一個時空,人、情、事都可以淡去了。
早飯後,無事的恩心又一次出了門。對於主子的早出晚歸,紫玉雖有些疑惑,但也不好說什麼。因為她明白,主子不說,就說明不想讓自己知道,而自己堅守本分也不該去問。
淅淅啦啦的雨還沒有停,但街上的行人照樣很多,恩心撐著油紙傘隨意的走著。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自己心裏頗不平靜,在書房裏怎麼也坐不住,好像有什麼事情牽引著自己似的。可是具體是什麼,自己也想不明白。正想的出身,突然和一個迎麵而來的人撞了一下,條件反射的忙向對方道歉,不過當恩心看到這個人的時候,無來由的異樣感油然而生。
這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子,挽著髻,因為沒有打傘,發間有著小小的水珠,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一身黑衣,襯得肌膚勝雪,恩心從未見過能把黑色穿的那麼有韻味的女子。看著她神情有些淡漠,想來自己的視線有些唐突了,忙施禮。但對方一副不怎麼搭理自己的樣子,隻微微點頭後,與自己擦肩而過。
恩心呆呆的站在原地,望著那個黑色身影融入到煙雨朦朦之中。待回過神來時,不覺有些好笑,自己竟然看著一個女人出神,還真是頭一回呢。不過直覺告訴自己,她們還會再見麵的。自己認識的人裏麵,有兩個人喜好黑衣,一個是司徒醞謀,一個是邵孜寒,這兩人的性格雖差距頗多,但都是把黑衣穿的相得益彰的人,不知道這個女子又是什麼樣的身份。從她的年齡和發髻來看,她是已婚女子。雖然是黑衣,布料卻是上乘,想必家庭條件不錯。因為是擦肩而過,恩心隻得出這粗略的信息,不禁有些可惜。
恩心漫無目的的走著,看了一眼周圍,現在正站在自家茶樓門口。收起傘,就走了進去。掌櫃的眼尖,一下認出了大當家,趕緊上來迎接,還沒準備熱情兩句,就被恩心的眼色給製止了。識相的閉了嘴,把恩心帶到了老位置。
今天茶樓的生意比較清淡,恩心這個雅間的三張桌子都是空的,看樣子今天沒有什麼八卦可以聽了。在臨窗的位置坐下,不需多說,一會兒小二就端上了恩心最喜歡的茶和點心。喝著茶,望著窗外,各色的油紙傘把煙雨朦朧的街道點綴的繽紛而有詩意。
不過,沒多久,這種詩意被一個略有失意的黑色人影給換了味道。那是和恩心擦肩而過的女子,沒想到不到一個時辰內能再一次見到。仍然沒有打傘,和剛才的表情略有不同,淡漠的表情變得冷漠,嘴角竟然有著諷刺。這樣看透世事的表情,讓恩心很想一探究竟,到底短短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裏,發生了些什麼呢?
當黑衣女子經過茶樓的時候,恩心丟下銀子,拿起紙傘,隨後跟了出去。當走過了長長的主街後,恩心確定她不是去自殺尋短見什麼得,而是在漫無目的的遊走。現在雨是停了,不過這女子也渾身濕透了。早春的天氣還是很陰冷的,這樣下去非得風寒不可。不過,自己就這樣陪著她漫無目的的走,也不是辦法。
看了一下周圍,這附近好像有一個護衛隊的定點,不過自己去交代完了,這人恐怕又不知道遊走到哪裏去了。無奈,隻好邊走邊想辦法。這時,不遠處一個護衛向這邊走來,恩心叫住了他,當疑惑的護衛見到公子手裏的城主令牌的時候,嚇得腿哆嗦了一下。恩心一見,想來這個家夥是在偷懶,因為心虛,嚇得跟魂飛魄散似的。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指了指前麵的黑子女子對他簡單得交代了一下,然後自己在附近的酒樓用餐順便等消息。
雨天茶樓的生意清淡,沒想到酒樓的生意倒是紅火。找了個僻靜的位置,要了幾個簡單的小菜,開始吃了起來。
“聽說自從朱家老爺病逝後,朱家的生意和大權都落在了朱家大夫人的手裏。”
“是啊,那個朱家大夫人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那你說,朱家老爺也是個多情種子,他這一撒手人寰,那些美妾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