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每逢除夕,傳統上是要去掃墓的。大概就是為了把陽間一年來發生的事情跟陰間的人說一說,讓他們放心吧。
通常農村會燒紙放鞭炮,而城市裏的公墓隻能送花,略顯淒涼。
走到自己媽媽的墓前,我不由得就紅了眼眶。無論她已經走了多少年,每次到她的墳前我都會抑製不住自己想哭的衝動。
老程祭奠完所有的親人便離開了,我跟他說自己在這裏再呆一會兒晚點回去,老程便答應了。
在媽媽的墓前站了一會兒,最後我還是停在了奶奶的墓前。
站在墓前很久很久,久到周圍都已經沒有人送花了,我在慢慢的,輕輕的開口,“奶奶,你以前就老說想看著我嫁人,想抱重孫子,可惜你走了。奶奶啊,其實我有一個很喜歡的人,很久很久就喜歡他了,一直沒有告訴你,可他雖然對我很好,可從來沒有提過要跟我結婚。他是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生活,是不是覺得我們倆總會分不然為什麼我們都快要三十了,他卻絲毫不對結婚的事情著急呢?”說著說著,眼淚就忍不住掉了下來,“前些天,我跟他說分手了,你算不算成全他了?可我真的好難過。”
“那你有沒有問過我難不難過。”喬頌的聲音驀然在身後響起,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我被老程設計了。
“你怎麼來了……”我吸了吸鼻子,接著開始伸手揉眼睛。
他現在的模樣終於不再是那種頹廢的狀態了,整個人幹淨利索了很多,也沒有了礙眼的胡茬,果真底子好的人隨便一收拾就是有氣質。
在我的手還沒有碰到自己臉的時候,喬頌忽然幾步走上前來握住我的手,用紙巾搶先替我擦了擦眼淚。
“你別碰我,我們分手了,男女授受不親。”說著我立馬賭氣般的想伸手推開喬頌,“離我遠一點。”
奈何我的力氣並不及他,掙紮了半天還是被他圈在懷裏,他雙手捧起了我的臉頰,溫柔的叫著我的名字,“程舒,你能不能別自欺欺人了。”
他越叫我我越想側開頭不看他,於是他幹脆直接伸手鉗製住我的下巴,強迫性的讓我與他四目相對,“別鬧了,你明明不想分手,你隻是生我氣。”
“你很清楚嘛。”說著說著,豆大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大概是看我哭了,他開始有些不忍心的鬆開了手,“對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不想理你。”說著我抹了抹眼淚便要走,接著喬頌伸手拉住了我,“程舒,別走好不好,以後我主動一些,不然你難過好不好。”
我轉過頭,他竟然直接順勢單膝跪地,接著從兜裏拿出了一個紅絲絨的鑽戒盒,開口道,“怪我沒有想到你想結婚的心情,但請你相信我,對於結婚這件事,除了你我從未想過別人。你能不能不要生氣不要提分手,能不能答應我嫁給我?”
說著他打開了盒子,露出了裏麵很精致的鑽戒。
我正是在那一刻才真正覺得喬頌是真的把我放在心上,其實我是真的想答應,可越想越不得勁,於是我搖了搖頭,“可是喬頌不可以,我有點我不能接受你在墓地跟我求婚,尤其是在我奶奶麵前,我會很自責……”
我倒是嘴硬的很,於是自顧自的往前走著,但一時間所有的好心情都回來了,走路的時候嘴角都直接忍不住上揚。
“那你先原諒我,答應別跟我分手。”喬頌跟在我的身後走著。
“好,我答應你。”就在我點頭的瞬間,我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緊緊的握住。
嗯……他果真在努力的變主動。
“唉程舒你先等一等。”在下車的同時,喬頌忽然問我,“舅舅,抽煙嗎?”
“我爸?不抽。”喬頌點了點頭後,半天我才反應過來我跟喬頌的這種奇異輩份,“老程他偶爾會喝酒,但不抽煙。怎麼,你還給我爸爸帶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