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兔子發現有人追他,四腳撒歡上躥下跳,左逃右地避奔向更高的山頭。天下曉好不容易發現個獵物,豈能讓他跑掉。在後麵極盡騰挪之術,窮追不舍。最後追到山間小溪的跟前,大野兔停頓了一下。天下曉抓住這個時機,隨手抓起一把鵝卵石,揮手打了出去。連天下曉都不知道其中運用了彈指神通的功夫,一顆石子‘劈啪’一下打在了野兔的後腦,這個小獵物、頓時翻了幾個滾兒不動彈了。
天下曉此時也是氣喘籲籲,趕緊跑過去拎著大耳朵一看,‘謔’又肥又大足有六七斤重。平心靜氣了歇了一會兒,聽見肚子咕咕直叫,感到饑腸轆轆。暗自笑了一下,這野兔正好當做晚餐。
馬上開始了記憶中的宰殺步驟:先扒去皮毛,再去掉內髒雜碎,蹲在溪水裏洗淨。取出小刀,從中間割成兩半兒,用帶來的鐵釺子穿上,先用鹽水鹵好。到溪水邊找到了一塊平坦的山石上,架好石頭灶,砍下倆根枯枝立成不高不矮的支架。
這一套動作熟練之極,天下曉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學會的,就是按照腦海裏的指揮去做的,之後撿幹材,升起灶火,將兔肉上均勻地塗抹好調料,看管著火候忙得不亦樂乎。嫋嫋炊煙升起,最後燃成炭火忽隱忽現。
天下曉不停地轉動兩半兔肉,一炷香的功夫,濃鬱地夾帶調料的烤兔肉香氣,徘徊在山窪之中。天下曉鋪好帶來的墊布,噴灑上最後一道工序‘草葫蘆’粉,濃烈的香氣驟然四處飄散。
此時對麵的山峰上隱約地傳來古琴的聲音,飄飄灑灑如高山流水一泄千裏。天下曉此時心情極好,側耳傾聽似是唐朝李商隱的詩作,隨口念了出來: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叫了聲好曲,好詩,好景色。納悶,是什麼人在山頭上抒發情感彈出離別之曲,為情還是為仇?
琴聲忽然一斷,峰頂上飄下一個身影,衝著這裏飛來。臨近一看是一位白衣男子,束著長發,濃眉星目不怒自威。左臂夾著一把古琴,怪異地看著天下曉,嗅了一下鼻子,道:“好香的烤野兔,在下藥王閣陰陽書生,不請自來,想分一杯羹!”
天下曉平淡地道:“先生好俊的功夫,來者就是客,請坐!馬上就烤好了!”也不管陰陽書生如何觀察自己,自顧自地攏好炭火,再轉了幾下滴著膏油的黃焦焦的兔肉,撕下了一支大腿遞給了陰陽書生。
書生被兔肉的香味勾起了饞蟲,撕下一條烤肉放在口中大嚼了起來,越嚼越香。含糊著道:“這要是有瓶酒就好了,真稱上是美酒佳肴的意境。”
天下曉此時將烤好的兩半兔肉,放在一張報紙上兜好了,放在了兩人中間。取出兩瓶二鍋頭,遞給陰陽書生一瓶,自己打開一瓶。撕下外焦裏嫩的一隻大腿肉,也跟著嚼了起來,感覺非常香美,對自己初露的手藝很是滿意。
隨後擰開酒瓶蓋,對著書生舉起客氣了一下,喝了一口,感覺到無比的愜意。看了一眼書生意猶未盡的表情,開口道:“在這深山老林裏相逢就是緣,這半拉兔子歸你,我吃這半拉就夠了,來!喝一口。”
書生喝了一大口二鍋頭,豪情頓生。放下古琴,雙手並用連吃帶吞,香的差點咬了舌頭。含糊著說道:“我吃盡南北風味,嚐遍東西佳肴,怎麼沒吃過這麼香的烤兔肉。罷了: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小兄弟咱們碰一個!”
天下曉此時也吃的性起,倆人一碰‘咕嘟嘟’一瓶見底了。馬上又取出兩瓶,仍給書生一瓶,道:“難得獵到這麼肥碩的大兔子,吃的盡興,喝得也痛快,來多多吃肉!”
倆人你一口我一塊的大吃大喝起來,不一會風卷殘雲將兔肉吃的幹幹淨淨,酒也喝得滴酒不剩。倆人都拍了拍肚子,相視著哈哈大笑。笑了一會,陰陽書生露出怪異的眼神,緩緩地站了起來,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你動手吧!我在三招之內絕不還手,生死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