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亂世出英雄 第三十章 大捷(1 / 2)

遠遠地眺望蒜山,猶如橫枕在波濤洶湧的大江上。嵯峨的山峰連著湛藍的穹宇,時而浮來幾塊色彩鮮明的白雲。在金燦燦的陽光照耀下,神秘的氤氳從山坳深處嫋嫋升起,籠罩住整個山體。陡峭的石壁像刀削般險絕,即使一隻展翅高翔的鳥兒到此,也要為它的雄偉險峻而驚心。啊,好一座巍然壯觀、形勢險固的山。

易守難攻的蒜山(如今的蒜山變得矮小,是因為南宋時期山體被江水淹沒而塌陷,經過巨大演變的)防線擋住北府兵淩厲的攻勢。劉裕讓蒯恩多次挑戰,士兵坐在山下,百般辱罵,甚至裸著上身,摔跤嬉戲,誘敵出陣。

孫恩得到士卒的彙報,忍不住好奇來到前沿陣地,把手搭在眼上觀望許久,盡管內心很窩火,但他冷靜一想,鼻子不由哼了一聲:劉裕呀劉裕,你這些花花腸子,我孫恩領教得多了,你有千條計,我有老主意,司馬懿不出戰,氣死諸葛孔明,我看你劉裕有什麼高招。於是,他讓士兵弄幾個酒菜,在山上與幾個將軍對飲起來,並且讓小校在一旁吹奏起悠揚動聽的曲子。

孫恩這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的招數,遏製住盤桓在山下的蒯恩。蒯恩提著大刀,騎著馬,試圖單騎衝上山去,但敵人的箭無情地把他射退,他抓耳撓腮,無計可施,耷拉著腦袋,返回大營複命。

劉裕望著垂頭喪氣的蒯恩,微微一笑,說:“蒯將軍,這幾天孫恩守寨不出,我軍攻不上去,這不是你的過錯。據我判斷,孫恩不下山交戰的原因在於他膽怯,他已無能為力了。”

他扭頭看看道規,隻見道規麵露喜色,便知道道規心裏有了破敵之計,溫顏笑語:“談談你的妙策。”

道規從小愛遊蒜山,對它的旮旮旯旯,再也熟悉不過。蒯恩仰攻無效後,蒜山整個地形地貌在他的腦海裏不斷浮現,形成一幅圖畫,並逐漸想出一條破敵之策,見聲震遐邇的大哥依舊十分謙虛地向他問計,不由臉一紅,有點靦腆地靠近大哥兩步,拿起筆,在他的書案上邊畫邊說:“兵以正合,以奇勝。蒯恩將軍依舊山前叫陣,吸引敵人的注意力;我率領五百人馬,從小道神不知、鬼不覺地摸上去,打孫恩一個措手不及,敵陣必亂,蒯恩乘敵人混亂,攻上山去。”

劉裕拈著細須,斟酌一番,沉吟說:“計固然是好計,但不知道敵人是否把守該條小道,如果派兵把守,我軍枉折人馬。”

道規烏黑的眼珠骨碌骨碌飛快轉動,衝著劉裕嘻嘻一笑,露出一排整潔的白牙:“經我秘密打探,敵人尚未守此小道,我軍在下半夜悄悄摸上山去,形成偷襲之勢,應該沒有問題。”

劉裕用力點了點頭,下了決心,向眾將麵授機宜:“我與蒯恩、穆之、懷慎、懷默佯攻誘敵,道規與道濟、道憐、孫處、向彌、孟懷玉、孟龍符、虞丘進等人一道,從小道領軍偷襲,勝敗在此一舉。”

夜半三更,月牙也疲倦地鑽進厚厚的雲堆裏。道規、道濟、道憐讓部隊飽餐一頓,然後一個士卒發一根小筷子似的枚,橫銜在嘴裏,給馬套上嚼環,順著山間彎彎曲曲、崎嶇不平的小道,悄無聲息地潛上山頭,隱蔽在茂密的樹叢中。

清晨,紅彤彤的太陽從地平線上冉冉升起,蒯恩提幾百人馬,在山下大嚷大叫地挑戰。孫恩仍舊采取堅守不戰的老法,自認為蒜山防線固若金湯,可以高枕無憂。

就在他做著美夢的時候,突然左側寨內火光衝天,一哨人馬橫厲無前,左劈右砍,銳不可擋,一員驍將執著方天畫戟,如入無人之境。

幾個軍校跑至孫恩麵前,指著那員驍將說:“孫將軍,他就是劉裕的弟弟劉道規。”

孫恩眼看著自己精心設計的蒜山防線被劉道規突破,不禁大怒,喝道:“神射手,給我集中射執方天畫戟的人。”

弓駑手紛紛向道規射箭,道規無所畏懼,用方天畫戟不停地把箭拔落在馬前,親兵們用盾牌從四個方向緊緊護著他。轉眼間,他馳至弓箭手麵前,方天畫戟頓時有了用武之地,隻見方天畫戟在他的手裏上下翻飛,威力無窮,殺得弓箭手鬼哭狼嚎,魂飛魄散。孫軍有幾個不怕死的,硬圍著他火拚,那裏頂得住他的勇悍,紛紛到閻王爺處報到去了。一些眼皮活的士卒掉頭逃跑,孫軍出現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