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亂世出英雄 第三十六章 鬱州(1 / 2)

第二天,在劉毅的引導下,大軍前隊變後隊,後隊變前隊,掉轉行軍方向,沿著大路,向鬱州疾馳。

在鬱州坐陣的孫恩滿望著劉裕大軍鑽進埋伏圈,好來個關門打狗,甕中捉鱉,從而達到聚而殲之、一勞永逸的目的,誰知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等得他有些心焦,暗想:“莫非劉裕軍隊沒有出發?不對呀,按照探馬的稟告,劉裕的隊伍早就起程。根據劉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性格,走捷徑攻打鬱州的可能性十分大,他沒有理由沉不住氣。”

以後兩天發生的事讓他感到很蹊蹺,派出的斥候一個個神秘失蹤,劉裕的隊伍像鬼神一樣,從他的視線中突然消失了,讓他如坐針氈,度日如年。他暗暗地罵:“劉裕這小子,真他娘的像小辣椒,又尖又滑,又毒又辣,讓人難以捉摸,難以招架。”

正當他嗓子眼冒煙不斷罵娘時,一個小校從門外飛似的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稟報:“孫將軍,外邊來了。”

孫恩被這莫名其妙的半截話搞糊塗了,大聲喝道:“你講清楚,外邊來了什麼?”

“是劉裕,不是。”小校越急越說不清楚,孫恩大怒失色,上前一腳踹翻他,聲色俱厲地罵道:“連個話都說不清,留你有何用?”

小校趴在地上,不停地喘著粗氣,結結巴巴地說:“是劉裕……到了城下。”

孫恩聽明白小校的話,簡直不相信自己的雙耳,“這不可能,莫非劉裕長了翅膀,能飛到鬱州。劉裕是從哪條路來的?”

小校一個咕嚕爬起來,隻恐怕孫恩再踹他,恐懼地、小心翼翼地答道:“劉裕繞過我們的埋伏,取大路而來。”

孫恩一拍桌案,圓瞪雙眼說:“胡說,這不符合劉裕的性格。”他還想說什麼,隻聽城外號炮連天,鼓聲震耳,戰馬嘶鳴聲、將士喊殺聲像天蹋地陷、山摧嶽撼般強烈,他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局麵弄得手忙腳亂,大驚失色。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侯,盧循和眾將擁進來,紛紛要求列隊出戰。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盧循,心裏埋怨不已:“都是你出的餿主意,說劉裕走山間近路,讓我派出三萬精銳部隊到荒無人煙的山裏去埋伏,可如今妙計全部落空了,又該做何種解釋?”

盧循見他看著自己不說話,心裏自然明白小心眼的他在責備自己,隻不過不好意思說出口而已,想到自己精心設計的妙計派不上用場,一張玉粉似的白臉變得緋紅,一直從耳根紅到脖子。

孫恩看到盧循局促不安,心不由軟了,知道責怪盧循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他極力調節一下不安穩的情緒,掩蓋臨事沉不住氣的毛病,硬著頭皮對眾將說:“弟兄們,先隨我到城上觀敵再說。”

他帶領眾將,橐橐地登上城牆,把手搭在眉峰,向下望去,隻見北府兵兵強馬壯,甲仗鮮明,架著雲梯,揮著刀槍,像排山倒海般地湧到城下。

他倒吸一口涼氣,暗想劉裕與以往迥然不同,這次劉裕兵勢甚銳,大有滅此朝食的氣像。

他把盧循叫到跟前,依舊虛懷若穀地討教:“兄弟,有何妙計良策破敵?”

盧循被感動了,心想他不埋怨我就夠意思了,還依舊把我當軍師求教,此份情實在難得,也難怪,誰叫我們是生死掰不開的親戚呢?

盧循簡短而又不失冷靜地分析:“劉裕不知從何處獲悉我軍埋伏計劃,這是不爭的事實,在他合圍之前,最好讓小校通知道覆,我為正兵,他為奇兵,舉全軍合擊劉裕。”

“也隻有如此。”孫恩想一想沒別的好辦法,當下安排幾名小校拿著他的手書,騎著馬,飛也似地向山中馳去。

劉毅騎著烏騅馬,持著棗木槊,繞城縱橫馳騁,高聲叫陣。他是一個爭強好勝的人,隻要能飛黃騰達,青雲直上,傲上淩下是家常便飯。他也清楚僅憑溜須拍馬投機取巧是不行的,沒有真本事沒有赫赫戰功難以取得劉裕的青睞,所以對他這樣一個沒有尺寸之功而又剛剛投奔的人來說,今天鬱州城下的鏖戰就是一次最好的機會,他想通過實戰來顯示自己的實力。

他遠遠地望見孫恩在城頭上瞭望,扯開嗓子大呼,恨不能使出奶勁:“孫恩匹夫,敢出戰否?”

孫恩看著劉毅傲慢囂張的樣兒,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忍不住拔出閃著寒光的劍,遙指劉毅,輕蔑地說:“劉毅小兒,你是我手中敗將,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他轉過身,問一群穿著厚重鎧甲的將軍:“哪位勇將出城擒此小兒?替我出這口惡氣。”

盧循從看見劉毅那一眼起,立即明白這個敗軍之將破壞了他的計劃。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於是,氣不打一處來的他撥開眾人,走近孫恩,主動請戰:“我願出城擒他。”

盧循雖然文武雙全,但與那些武藝高強的猛將比,功夫本事還是略遜一籌,派他去,孫恩哪能放心,看他執意要去,手心捏了一把汗,好意提醒:“劉毅非等閑之輩,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