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桓玄的崛起 第四十五章 聯手(1 / 3)

就在譙王司馬尚之的軍隊與叛軍激烈戰鬥的時候,一個人卻領著幾萬軍隊,駐紮在溧陽(南京西南),按兵不動,坐山觀虎鬥,這個人就是先鋒劉牢之。

在牢之的內心深處,道子父子壓根兒不是個東西,除了排擠同黨外,沒幹過一件好事。假若自己平定了桓玄,恐怕也不為道子父子所容,橫屍東市的慘禍難免不會發生。桓玄雖然也不是個玩意兒,但與道子父子相比,似乎沒與自己發生過正麵衝突,似乎沒想像的那麼可惡。

如何對付兩個狗咬狗的敵人?他想了許多,也想了許久,終於想出一條坐山觀虎鬥的妙計:利用桓玄的力量打垮不可一世的元顯,然後突然向疲憊不堪的桓玄發起進攻。這個算盤誰能說不精明呢?可人算不如天算,上蒼能遂他的心願嗎?

朝廷的軍隊像一座高山坍倒了,竟然沒能讓他動心。他鐵了心按兵不動,鐵了心坐觀成敗,鐵了心坐收漁翁之利。

族舅何穆來了,神秘兮兮地走進他的大帳。他長著一雙老鼠似的小眼,兩腮幹巴巴的,蹋下兩個深深的坑,一看就是一個搞陰謀詭計的壞蛋。

當他看到牢之臉上布滿愁雲的時候,一副活脫脫的心事沉重的樣子,善於觀顏察色的他開始飛速地轉起腦瓜子。其實,他此番來劉牢之的大帳,懷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是他接受了桓玄的差使,來遊說、離間、勸降牢之。

牢之看他不請自到,滿臉不悅地說:“舅,你怎麼來了?坐。”

何穆臉皮兒厚,坐下來,榛色的眸子連轉幾個圈,裝作關切牢之的樣子,問:“你的臉色難看極了,是不是心事太重了?”

“嗯。”劉牢之煩惱地點點頭,算是做了回答。

“咱們都是親戚,用不著藏著掖著,說說心裏話,行不行?”何穆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說。

牢之哪知道他心懷鬼胎?因而把他當做自己人,坦率地說:“我也不瞞你,現在的形勢令人眼花繚亂,弄不清何去何從?”

何穆沒有直接勸降劉牢之,而是先打了一個比喻:“勾踐、劉邦與當今皇上比起來,哪個更英明?”

“皇上遠遠不及勾踐和劉邦。”如果同著別的人的麵,劉牢之還有所顧忌,不敢對當今皇帝評頭論足,如果單獨給自己的親人說話,那時候又沒有什麼可以錄音的東西,說錯了不用害怕別人給你作反證。他聽了族舅的話,心說這還用說,婦孺皆知坐在金鑾殿的皇帝是個傻瓜。

何穆壓低聲音,提出兩個與勾踐、劉邦聯係緊密的名將:“你與文種大夫、韓信將軍比起來,哪個功勞更大?”

“我當然比不上文種和韓信。”牢之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一邊回答著,一邊看著舅舅的臉,不知他何種用意。

何穆看這個所謂的外甥漸漸地進入自己設計的迷魂陣,進一步灌輸迷魂湯:“即使勾踐、劉邦這樣的明主,功成之後,尚且容不下文種、韓信,致使兩個名將落了個被誅夷的下場,更何況現如今道子父子專橫霸道,一手遮天。要我說你呀,戰勝傾宗,戰敗夷族,勝敗俱不能保全自己。”

何穆一番“不論戰勝還是戰敗都得毀家滅族”的論調,危言聳聽,嚇得牢之瞠目結舌。別看牢之在戰場上叱吒風雲,但在玩弄權術與智謀方麵,則不是他的強項,隻聽他喃喃歎道:“那怎麼辦?”

“幡然改圖,與桓玄握手言和,可以長保富貴。”何穆繞了一圈,終於說出自己此行的真實用意。

牢之沒想到族舅繞來繞去,最後繞到讓他歸附桓玄的議題上來,停了一陣子,不甘心地說:“你是讓我反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