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西征軍的失敗 第八十四章 西征失敗(1 / 2)

就在劉裕忙著打理軍政要務的年份,他的家裏也正發生較大變化。在公元406年和公元407年這短短的兩年,沒有兒子的劉裕一下子有了三個兒子,公元406年丙午,張闕為劉裕生了第一個兒子,這就是後來的宋少帝劉義符。孫修華生了劉義真,胡道安生了劉義隆。喜事接踵而至,他樂得合不上嘴,舉家歡慶,舉朝歡慶,因為他已經四十三、四歲,年齡有些大了。

公元408年,興弟與逵之的愛情也成熟了。逵之人長得帥氣不說,而且跟著劉裕,練就一身十分了得的功夫,難怪興弟把少女最珍貴的一顆芳扉無私地獻給了他。

藏愛親看逵之誌存高遠,分明就是劉裕早年的縮影,心裏說不出的喜歡,經常笑著對劉裕說:“我看逵之與興弟都老大不小了。”

“朋友們都等著喝喜酒。”徐欽之(逵之的父親)看到劉裕,時不時地催促他。

“爹,我一輩子不嫁。”興弟嫩嫩的臉泛起紅暈,羞澀地撫弄著軟軟的絲帶,低聲嗔怪,在劉裕的眼前顯得更加嬌嫩、可愛。

“哈哈哈。”劉裕發出一陣子會意的笑聲,他覺得逵之像一塊等待雕琢的玉器,要有名師去耐心鏤刻,才能耀出奪眼的光彩。

不久,倆家互換了喜帖,定了日子。劉裕叮嚀興弟過門後,要孝敬公婆,處理好方方麵麵的關係。

他給女兒的嫁妝很簡單,新衣裳不過兩套棉衣裙,錢不過二十萬緡,沒有錦繡金玉,僅僅讓綴著紅花的轎車把女兒送到夫家而已。

整個婚事辦得簡樸,社會賢達、親朋好友俱來慶賀。

興弟過門後,與丈夫恩恩愛愛,和和美美,算是了卻父母親一樁心事。

然而到了2月15日,與劉裕共同度過二十多年的妻子藏愛親去世了,年僅48歲,這是一個令他肝腸寸斷的日子。

劉裕望著妻子美麗、安詳的遺容,淚水忍不住順著臉頰而下,盡管妻子沒有給他生下兒子,但他對妻子的感情是真摯的,是深厚的。他坐在妻子的身側,回想起妻子年輕貧賤時辛勤耕耘飽嚐艱苦,回想起自己長期在外邊領兵打仗,而妻子在家裏擔驚受怕,苦苦煎熬,如今自己剛推翻桓玄,當了大官,出了人頭地,好日子沒過兩三年,與自己同枕共股的結發妻子竟然撒手塵寰,怎能不讓他哀徹心肺呢?他甚至對妻子有一種負疚感,如果不是老來無子,他可能一輩子就娶這麼一位妻子,而不會納小妾。“愛親,你慢走,終有一天咱們還會走到一塊兒。”他在心底默默地念叨。

家奴搭起簡陋的祭棚,一張普通的供桌上設了靈牌,像征性地擺上幾樣新鮮的餜碟和豬、牛、羊等肉類祭品,靈棚前邊掛滿對死者充滿哀悼、頌揚、讚美的挽聯和哀幛,樹起了長長的白幡,準備了一班奏哀樂的吹鼓手。

隨著低沉的哀樂,女婿逵之、女兒興弟首先來了,來為他們的母親守孝。

興弟依偎在父親寬大的懷裏,啜泣不已。劉裕撫摸著她的頭,眼淚不住地往下淌。良久,興弟抬起頭,看著父親一張因為悲痛而變得憔悴的臉,低聲問:“娘臨死有囑托沒有?”

劉裕走到床邊,拿起一領破棉襖,麵色凝重地遞給興弟:“這就是你母親留給你的遺物。”

隻見破棉襖補丁摞補丁,原來是劉裕貧賤時,藏愛親給劉裕一針一針縫補的,劉裕常穿在身上。興弟看了,禁不住失聲痛哭。

劉裕難過地說:“你娘千交代,萬囑咐,後代若有奢侈不法的,就拿給他們看,讓他們知道前輩創業何其艱辛,到什麼時候都不能忘本呀。”

“我明白了。”興弟哭得更凶了。曆史上著名的百衲衣故事就是由藏愛親和劉裕打造的。

藏熹、藏寶符、藏穆生來了,來送一送他們心愛的姐姐和姑姑。

皇帝司馬德宗來了,王爺司馬德文和司馬遵來了,在京的大臣們都來了,他們為一位賢惠的女人獻上哀思和淚水。

劉裕畢竟是一位英雄,深知人死不能複活的道理,很快從哀悼妻子的陰影中擺脫出來。

七月,那位被朝廷封為大將軍的武陵王司馬遵去世了,享年三十五歲,朝廷追贈太傅,諡忠敬。盡管司馬遵的死與劉裕關係不大,但當初劉裕領兵打到建康時,曾計劃萬一從桓玄的手裏奪不回來安帝,就立司馬遵為帝,如今這位被他看好的王爺英年早逝,也讓他傷感了一陣子。

即使在這多事春秋,他那雙銳利的目光也始終沒有離開征伐西蜀的戰事。

且說劉敬宣根據劉裕的安排,率領五千人馬,早在406年6月就到了白帝城,經過整頓軍馬,修繕器械,轉運糧草,於408年兵分兩路,一路遣振武將軍、巴東太守溫祚率領二千人,揚聲外水,另一路由他本人率領益州刺史鮑陋、輔國將軍文處茂、龍驤將軍時延祖,經內水由墊江(今重慶市墊江縣)而進,大舉進攻蜀川,西征軍一路風餐露宿,秋毫無犯。